王汇依旧算不上愉快,客气地说:“不必了,家中已经为桓儿延请名医治疗,多谢王爷好意。”
司马滕今日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起身就打算告辞,王桓却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司马滕说道:“今日王爷前来问询,倒叫我想起一事。我和殿下在边境巡视,前燕军是如何跨过边境线,潜入我晋南领地,况且,前燕肆意谋害我晋南太子,实在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臣愿领兵,讨伐前燕,以立我晋南威名,望王爷允准。”
司马滕听见这话,脸色变了变,像是变色龙一般的,在经历了短短的不悦,不耐之后又转为哀痛的惋惜,“贤侄啊,前燕此举,本王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只是如今国库吃紧,民众上上下下都盼着能安居乐业,在这时候再兴战事,实在是不妥。就算绍儿还在,他一定也不愿意因他一人,葬送万千将士的性命。”
王桓依旧挺直地站在那儿,声音铿锵,“前燕近些年来,侵吞我朝土地,肆意残害我朝遗民,如今,甚至敢谋杀太子,如果我们一再退让,国将不国。”
司马滕没想到王桓将如此大一顶帽子扣在他头上,何况一个小辈,眼里竟是没有半分尊卑之分,他当即收了自己的和蔼神色,一把将袖子挥开,“此乃大事,改日再议!”
径直绕过王桓,走出了王氏的大门,踩着内侍的脊背,坐上一架八匹骏马牵的豪华车驾,数十个宫人等在旁边,身前身后还有几十个护卫开路,浩浩荡荡往那巍峨的宫城而去。
王导没有说话,看了王桓一眼,转身离开。
王汇拍了拍王桓肩膀,叹了口气,“桓儿别急,这事改日再和父亲商量商量。”
王桓冲着兄长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小院。
今天这一番对话,只不过是又一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罢了。
他们只看见自己手里的权力争斗,其余的,都不在乎。
她想起那个被刺死的妇人和她被带走的女儿,还有那些小五描述的,易子相食。晋北的遗民在这些胡人眼里,就和他们宰杀的牛羊畜生一样,没有任何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