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见赵忱临闲适逍遥的样子,身边也没个人跟着,谁知住处却均是他此行自己带来的亲卫,整齐的玄色锦绣服,侧面织有单缕排穗,是他夺权弑“父”时亮出来的宿行军,个顶个的高手。
而传话的青麾并未身着宿行军的服饰,想来是贴身暗卫了。
明里暗里,里三层外三层。
嵇令颐愈加疑惑刚才那个逃脱的刺客是何方神圣,还能从赵忱临这样周密的防护下暗杀得手?
她跟在叶汀舟身后进了屋子,门一掩,外头那兵荒马乱的热闹立刻被隔得恍如一场梦。
室内全是赵忱临自己带来的用具,从雕花实木顶柜到铺着细织薄绸衾褥挂着雅致帷帐的软榻,再到品相卓越的紫檀案几,地上是浅色短绒地毯,看这整洁程度应该是全新的,每一步踩上去都有轻微的回弹感,触感极佳。
嵇令颐第一反应并不是赵忱临有多奢靡,而是觉得他小心谨慎到了一个离谱的境ⓨⓗ地,以至于临时在一个地方停留还需如同搬家似的大费周章。
不过房间里最让人在意的是正中央的那个紫檀雕螭纹香炉,中心敞口有无烟的银骨炭灼灼燃烧散发热意,而边上四角两两对望,吐出馥郁幽然的水木香。
白毫银针、新鲜茉莉、紫苏叶和薄荷。
勉强为这个大火炉带来了点清凉。
叶汀舟也不禁露出了纳闷的表情……早已过了立夏,赵忱临怎么夜里还需要点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