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激亢的心情稍稍平复,小厮终于能动一动他那目中无人的大脑,待辨出嵇令颐的话后顿时如遭雷劈。
青麾将地上混杂的药尽量捡起,嵇令颐一边挑拣一边嘲讽:“听闻谢老太太寿宴时还专程千里迢迢去赵国请赵王赏面,前后一共去了七次才将人请来。怎么,谢府贵人多忘事,前脚几顾茅庐,后脚便连谁是赵王都不记得了?”
那小厮没见过嵇令颐,可见她面纱外的容貌已是秀丽莹光,即使身着常服也掩盖不住绰约惊艳的姿色。
他在人堆里长大,惯会察言观色,深知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起码嵇令颐瞧着就是明珠生曼的大家小姐,而她身边两个侍卫均气度不凡,想来的确很有可能大有来头。
“至于你扔在地上的,是赵王的药。”嵇令颐语气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像是一把大锤子将人砸得眼冒金星,小厮浑身发软,背上冷汗直冒,几乎挨不住柜台径直就要软到地上去。
他哆哆嗦嗦地认错:“是奴才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赵王,贵人……贵人恕罪……奴,奴才只因老太太病重,过于忧心,这才失了分寸。”
见嵇令颐并无反应,他心下更加惶恐,想到赵忱临那一桩桩狠辣手段的“好事”,更是两股战战。偃刀一放开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起了头。
“赵王也不是什么阎王罗刹,既然是救人心切倒也可以理解。”嵇令颐见小厮额头上已经浮起了一个肿块,换了口风,“只不过赵王的药……”
小厮简直要涕泪纵横了,忙不迭道:“自然应由谢家赔礼道歉。”
“并非此意,赵王今日来药铺一则是为了抓些滋补药物,二则是为了造福蜀地百姓,自掏腰包购置一些风寒、疳疾、跌打损伤等日常病痛的药,以供百姓免费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