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惜菱腹中打好的那一堆草稿立刻被烧成了灰烬,只呆呆地盯着嵇令颐。
嵇令颐整理了下衣裙,拢袖躬身,对着高驰一揖到底,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
她生的容色绝丽,身着素衣轻减首饰也盖不住那出色的眉眼带给人的冲击,现下泪痕未消、瞳仁如被水洗过更显出那如新月生晕般的风华。
她说得情真意切:“将军,二小姐与殿下有缘,那蜀地就是妾身的故乡。今日在药铺见那些百姓为生计奔波,药材紧缺后价格水涨船高,多少人生生熬到病死……妾身实在不忍,这才在将军面前失态。”
嵇令颐轻轻吸了下鼻子,露出了个破碎的笑容:“赵王想必也是如此,这才派青麾在药铺购置了大量日常药品,以供百姓免费试用,以解劳苦。”
高驰听到这儿惊讶地看了赵忱临一眼,大约是没想到这位黑心肠会干出这种大公无私的事来。
而赵忱临桌前的茶水已经冷了,他似乎根本就不是来喝茶的,而是静静地盯着嵇令颐,那探寻的凌厉视线几乎能把人魂魄摄走。
嵇令颐心态极稳,红着眼睛湿漉漉地与他对视,感恩道:“赵王高风亮节,这些事都不做宣传,妾身感念这等清亮风节才嘴碎了几句,谁想谢家也深感同意,已答应了追随赵王的脚步,同样为民造福。”
赵忱临那漆黑的瞳仁只倒映出她一人,沉寂得过于让人不安,可是嵇令颐一直大大方方地与他坦然对视,脸上的敬仰之情分毫不少。
半晌,他终于说话了。
“举手之劳。”赵忱临说这话时还紧紧盯着她,只是唇边浮起了个淡淡的笑,如琼枝玉树。
高驰这下真的大为吃惊,他没想到这次与赵忱临的关系能拉近这么大一步,以至于赵忱临还在为蜀地的百姓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