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她走了好几次,沿途高墙遮阳蔽荫,旁边只有一家老式茶楼,连丝竹之音都没有,格外安静。
可惜今儿就不太安静了。
嵇令颐扶了下帽沿,她已经听到了三次翻墙落地的声音,对方似乎根本不打算遮掩,每一次都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笨重的落地脚步声。
嵇令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前头有三两个刺头没个正形地蹲在地上摇骰子,时不时发出几声鬼叫。
看那衣服,不像是定居在弄堂乞讨的乞丐。
果然,她还离着三人几十米远的距离,那三人已经站起身,用脚把骰子随意往前一踢便面向她痞气地抖着腿。
那几粒骰子骨碌碌地滚进了一堆稻草中,没了声音。
身后的脚步声更重了些,似乎见她前有虎后有狼,加快了步伐想把她堵在中间。
嵇令颐脚步不停,反手摸到自己袖间——
再抽出来时,那并拢的四指内侧贴着一把腰带软刀,袖口一收,那刀便在空气中抖了抖。
嵇令颐不言不语,左手握刀,手腕向下一振,那把软刀倏地打直了,细长凌厉。
前后的脚步声都停了下来。
“孺人练过武?”青麾贴着窗户,浑身上下只有后颈与墙面有一掌空隙,斜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往下看。
他的对面,赵忱临微微转着手中的杯具,面前的毛峰已在杯中显色、透香、吐味,芽叶成朵,上下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