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抢了半袋子的粟谷要是折合成银两,指不定就能把他们现在住着的茅草屋买下来了。
“大家都抢,再说了一开始我们是不敢……这自己掉下来的,烂地上也是浪费,到我们手里一定能种出来。”孙四万唾沫星子横飞,眼睛发亮,“我们人多,赵王的车队人少,管不住。”
孙大娘蹲下身,她腰腹上肉多,蹲下身的时候有些吃力,可她从扯烂了的袋子里摸了几把粟谷,简直开心得合不拢嘴。
“这也太饱满了,老娘种了一辈子的庄稼地,第一次见到这种货色。”
“是撒。”孙四万洋洋得意,“你没见着,那袋子掉下来时,我们那群人眼睛都看直了。”
他将手上的小半袋粟谷掂了掂:“官府不作为,不管我们下头饿死的小老百姓,那我们管他们怎么发愁跟赵国交代呢?”
易高卓确实发愁,但不是愁魏国抢粮食的事。
这件事儿,甚至还没传到他耳朵里去。
“那两人都不肯?”易高卓嘴上都起了几个大燎泡,“平日里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唇亡齿寒,现在就是几袋米都掏不出来?”
幕僚鲁定在一旁说:“主上此番定要要来粮,这土质是根本的事,要是再浪费一季,粮食缺口就更大了。”
他严肃道:“听闻农税并未降低,而是再次拔高,主上,民间若是疾苦,最终还是要影响到您的。不如暂时开放粮仓,先……”
“开什么开!”易高卓不耐烦地驳斥道,“那些粮食都是备着打仗的,用了那些粮食,那两只豺狼还不把我这块地瓜分了?”
他一手揉着嘴唇“嘶嘶”吸气,一边否决:“我看饶遵、方承运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了,这才没有受大影响……可恨的是两人居然把通关路引也关停了,这是摆明了让我自生自灭。”
鲁定低声上谏:“主上要是担心饶遵、方承运趁火打劫、趁病要命,不如将他们两人也拉下水,让他们也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