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有没有让你受委屈?”他开门见山,语气中是强压的平和,若是不注意听,大约是辨不出那点颤音的。
嵇令颐摇头,报喜不报忧地冲他笑:“你看,荷香都看出我半点没瘦了,他要拉拢你我,装也要装得人畜无害。”
她怕叶汀舟太过于担忧她与虎谋皮,特意将赵忱临偶尔看人不爽跟她发疯的事隐去,只赞了几句赵王走一步定十步的远见和善于武权弄术的才能,又细细讲述了拥趸他的好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按理说完这些叶汀舟应该会松一口气,可不知为何,越说赵忱临的优点他面上越加僵硬,枯败如残花,嘴唇几番翕动都吐不出一个字。
嵇令颐在一旁挑了点正事与他坦白,可见他一直心神恍惚的模样,不由地也住了嘴,只蹙眉道:“怎么了?我不在的时间里你碰到什么难事了?”
叶汀舟短促地摇了下头,目光在她耳边转了又转,无言沉默后终是没忍住问道:“你的耳饰怎么少了一只?”
嵇令颐一愣,抬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只戴了一只填丝莒南玉耳珰,她讷讷道:“也许是下山的时候弄丢了。”
叶汀舟的脸色并没有好看起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与她对视的目光沮丧地逃开,低声说:“是这样……”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冷场,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勉力挤出点笑说:“赵忱临昨天给我留了封信,说王都接人的队伍已经入陕北,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嵇令颐心里一动,她本就想去吴国,若是能顺利回到王都,避开这魏、蜀、赵乱糟糟的一锅粥,去吴国就会变得简单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