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民果然缓下了脚步,停在一旁暗中观察。
嵇令颐学着那白面馒头摊主的做法,没有在外摆出米粥,而是拆了些药材放在最前面,旁边还喊了个亲兵卫帮着司徒登记户口,让这群拿刀带枪的男人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可孔旭仍然不放心,他是奉了命来的,刚才提辖那段话给了他一个警醒。
“孺人今日就不要布施了,属下有要务在身,得先离开一趟。”孔旭将帐篷内的桌椅都放好后挑了个时机低声对嵇令颐说道,“魏国处处食死尸,母烹其女,夫妻相食……这种消息马上就会不胫而走,之后仿效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她以为孔旭忙着去送使者尸体,难以置信道:“我前脚出蜀后脚魏国得到使者,赵王能不能对我善良一点?”
孔旭一噎,为主公辩解:“不是,我先带走,过几日才会被发现,不会牵涉到孺人,毕竟赵王若是想过河拆桥,就不会叮嘱属下保护好孺人的安危了。”
嵇令颐对于“赵王叮嘱保证她的安全”这一陈述持怀疑状态,她瞪了他一会儿,想起自己在女官搜身时趁着下马时把符节交给了孔旭,再留着尸块也没多大用处,只能冲那八坛药酒使了个眼色。
孔旭跟着望了一眼,心中有数,但仍是说什么也坚持要把嵇令颐暂时送回毗城。
“何为轻重缓急,属下还是分得清的;赵王的意思,属下更是心领神会。”
嵇令颐诧异地望着他……什么意思,听他的说法,赵忱临让孔旭送符节是轻,看住她的小命是重?
太抬举她了,她莫名一哆嗦,有种不怕贼偷怕贼惦记的威胁感,总觉得又有什么大坑等着她往下跳,让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