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坐在椅子上,仰起下巴瞧着她蹙起的眉梢,眼尾下拉,颇有几分可怜温顺的样子,低声说道:“我暂时用内力逼着,可坚持不住太久,你能用针是么?”
嵇令颐知道他大概是身上寒毒又发作了,也许是今日在城外见识过太多奄奄一息或是半截白骨的森然场面,顿时语气紧张起来:“你别睡!我马上给你处理。”
她自己的行李中备了一些急救用具,可这不足以支持眼下的场景,便先取针炙火烛,又快又准地刺入腘窝、肘弯、金津、玉液几处大穴,点刺放血。
见他四肢厥冷、唇色苍白又加一针气海,扎完后连忙扶着他往床榻上走:“你躺进去一点,别露馅,我出去取工具给你拔箭。”
赵忱临像是聚了一口气就等她落完针,她最后一针刺入后立刻松下了肩膀,整个人疲乏无力,连说话也慢吞吞的:“血会沾上被衾。”
嵇令颐取了件自己的衣服垫在他肩膀下:“我会说我葵水来了。”
赵忱临:……
她急匆匆地安置好他就要往外走,可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嵇令颐一口气没喘匀,拉起被子连头连尾将赵忱临囫囵盖住,回道:“哪位?”
那店小二的殷切道:“客官,要热水吗?”
嵇令颐将罗帏放下出去开门,见面就是二两碎银,她一手捂着额头娇弱道:“我筋骨酸痛想多泡一会,麻烦多要一些热水。”
店小二一见那银子便笑开了花,一边弯着腰点头一边保证:“马上给您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