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有流民欣喜起来:“当真是的!切得太碎看不清,可我梦里都是这个味道,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鲜美,清熬也没有腥味,应该是用酒腌过……大人,这是什么肉啊?”
嵇令颐岂能不知道,她表情有些僵硬……那药酒足量灌下去能使人血脉激荡至爆裂而亡,她为了掩盖住尸块还特意用了高度烈酒,本意就是让这群丧尽天良煮人肉以饕鬄大食的畜生也死在口腹之欲中。
赵忱临……像是她镜中另一个被深深压制的人,不声不响地更进了一步。
她连续快速眨了几次眼,努力绽开一个笑:“是猪肉。”
她身后,假扮亲兵卫的赵忱临像是影子一样沉寂地站在后方,他今日心情舒畅,模糊的笑声不知是不是幻觉,像是梦中能闻到的食物香气,醒来时才发现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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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忱临夜夜进她房间换药,自述他甘愿扮演这么久完全是为了那个箭伤。
嵇令颐只觉得困惑,他这种性格的人,身边一定有多年熟悉的医官,既然出了毗城,最凶险的那夜又处理完了伤口,只是换药包扎为何不直接回赵?
况且这几日她发现他明明多年服毒,可伤势愈合速度却奇怪的比一般人要快,这才五日身上已然大好,眼下只需注意避水。
“我明日回赵。”
嵇令颐差点以为自己心中所想被人看穿,吓得连忙虚情假意了一句:“这么快?”
赵忱临正在整理衣襟,闻言往她那儿撇去一眼。
朗月清风,渊亭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