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溪山庄。
衡盏刚刚将前线战事情况一一道来,而后开始讲述有关嵇令颐的每日日常汇报。
他说话本就平铺直叙、寡然无味,再说些这种无聊的生活日常,简直能把人说困。
赵忱临隔着帷帐坐在锦椅上,姿态肆意地微微往后仰靠在椅背处,一手还抬在眼前拢着一本《论衡》,他眉目低敛,安静专注,仿佛一句也没有听进衡盏报的琐事。
可衡盏知道不是。
他奉命在暗处护卫,日日来报,主公一开始不满意他三言两语就概括完了,硬是让他从早到晚细细复述,稍有跳过便反问,他只能一板一眼地说这些无聊废话。
每日说完,主公的表情都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下的命令却一日比一日奇怪矛盾。
比如要让嵇令颐觉得两个弱女子常住外面非常不安全,但是又不能真的让她不安全。
衡盏不擅长猜哑谜,回去与青麾一说才被点醒——
原来是吓吓她啊!
书页投下淡淡阴影,遮住了赵忱临的大半张脸,从衡盏的角度只能看到清冷如玉的下颌。
他看着手中书,姿态未变,眉眼不曾抬起,可也半晌都没有翻页。
衡盏安静地等着今日的新鲜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