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高卓不仅没有将部队转移成功,还在半道上一次次折损, 气得在毗城城墙上派了能言善道者破口大骂。
衡盏老实到缺心眼, 汇报消息就汇报消息, 还精炼概括了易高卓丰富多彩的骂人语录。
赵忱临放下了炭笔听了一会儿,并不为所动。
他每成功截断剿杀叛军一次,就在魏、蜀边界处增加一些军力, 那连绵的营帐整齐排列,每一日都像捕食汇聚的蚁群般逐渐增强力量, 带来无言的威慑。
可赵忱临本人一直留在雍州,除了接到天子圣旨那日在毗城城门外冠冕堂皇地说了些大义凛然的话术外, 此后并未随军征战,只偶尔在交界处装腔作势,申时就回赵。
嵇令颐也就只能跟着他有一茬没一茬地两头跑,也不知道就这大半天的功夫,他为何也要坚持把她带上。
一开始她还被他留在营帐中,他倒是忙着摆沙盘见将士,她只能无所事事地在一旁把军情当故事听。
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嵇令颐自告奋勇帮军医处理伤员去了,这才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的没算白来。
因为此前都是大大小小的剿杀,赵忱临用兵又实在诡谲,七次下来对方或死或俘,自己人倒没多大损失。
可就算这样,赵忱临仍然每日申时离开前都会来伤员营帐中探视士兵。
然后在一众眼含热泪发誓誓死相随的将士中,微笑着将嵇令颐领走夜回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