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将袖口束起,洗净了手,又将刀片重新消毒,而后在遵饶眼眶周围都用酒擦拭了数遍。
她这番动作自然又熟练,刘盂在一旁沉沉地凝视评估着她,左丘汉见他这番架势倒是阴阳了一句:“装的还挺像。”
可是下刀时,他脸上的嘲讽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因为嵇令颐手腕极稳地在眼球上切了个十字,刀片没入一半,像是在上面刻下了一条潮汐血线。
“你居然敢!”他跳脚,心里恨得要死……王上的眼睛一定是保不住的,箭头卡在深处,只能在取箭时连根拔起,本来是让她意思意思在眼眶上轻割一刀。
可是她这两刀是朝着眼球下去的,不知道会不会捅烂里头……
嵇令颐四平八稳,连手指都没抖一下,命令道:“钳子。”
左丘汉命另一人去拔箭,那人面色枯败地往上一使劲,嵇令颐刀片一送,沿着方才的开口几乎是全根而入。
一霎那的功夫往上微不可见地挑了挑,那血淋淋的箭头居然就这样被取了出来。
拔箭的那个医官呆愣在原地,几息后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朝刘盂展示了一下。
刘盂的注意力都在嵇令颐身上,见她再指挥:“缝针、上药,快点。”
一群军医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助手,在一旁纷纷打下手,见她一气呵成将那割开的眼球重新缝合了回去。
厚厚的纱布包扎完,嵇令颐语气平淡:“眼睛是保不住的,不过若是运气好没有腐烂,这样能好看点,也能让王上少发点火。”
屋内静可闻针。
嵇令颐起身收拾自己,刘盂开口:“这个运气的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