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抬的手臂发酸,起身时下半身几乎麻得没有知觉了,她垂着头“喏”了一声,将汤药递给门外伺候的仆奴。
这样的把戏一共来了三回,嵇令颐的十指都烫出了水泡,遵饶才接过那碗药。
“你在易高卓那儿也是这般屈意奉承?”遵饶毫不客气地羞辱她,“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吧?就是这手指若是受了伤,可如何再为他吹篪?”
“妾身自打与他挂上干系就知道自己最终只有一个结局。”她将烫得发疼的手缩进袖子里,“自取灭亡。”
“呵,还挺有自知之明。”
她再道:“为王上做这些事,只是想讨一点天子之气,死后不至于太过于悲惨。”
遵饶不屑:“你纵然是将那马屁拍出一朵来也无用。”
“王上自然会是未来的天子。”她抬起头来,捕捉房中两人的神色,“因为在床榻之间易高卓曾说过,当今殿下被高驰暗杀后被王上救起,救命之恩,自然涌泉相报。”
遵饶的脸色遽然一变。
嵇令颐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有殿下作为靠山,王上在毗城又体恤百姓,高风亮节,想来这样的人才能坐稳高座。”
遵饶猛地发难,将那空碗用力往她那儿掷来。
他没有控制好方向,碗擦过她的发髻,打散了两缕头发。
遵饶喘气如牛,暴躁道:“好你个易老三,连这种脏水都泼到我身上,那叶汀舟来时浑身都是伤,跟个活死人似的,谁能救的活?”
嵇令颐身躯一抖,将头更低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