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为了讨人欢心,也曾战战兢兢地做过很多讨好的事。
他的生父不要他和他的母亲,于是这件事就成了母亲心中不能触碰的一根刺,他小心避讳却也不够,久而久之,他也成了那根刺的代名词。
母亲也不想要他。
于是他好像一下子长大了,知道揣摩别人的脸色说话做事,知道踩着矮凳在炉灶上为母亲做饭,也知道被咒骂挨打时不能出声,并且在她发泄完怒火后为她端去一杯水,让她润润嗓子。
但他知道这些不是母亲留下他的原因,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这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他曾在冬日洗碗时失手打碎了一只碗,那刹那觉得天都要塌了。
冻疮让手又痒又痛,他不知道切了手指能不能让母亲原谅他,起码别不要他。
要在她发现前得到一只新碗。
他是那个时候开始做一些恶事的,因为没有比律法中惩处的事更来钱快了。
确实是这样,自打他在赌场与客人联手出千后,母亲见到那些钱对他温和了许多。
他幼时觉得,那就叫做温馨。
只是年岁渐长后他每每想起那只碎碗,心中就会怅然若失……
其实,那只是一只碗。
只是打碎了一只碗而已。
他是尝过为了一点别人心中所谓的在意而费劲心思是什么滋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