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让她不必等,留下东西后你送她回去。”
蔺清昼闻言扫了他一眼,跟着赵忱临的视线转向一旁,只能见到暮霭中日轮半陷,天色已晚。两人都不是贪杯贪嘴之人,既然在明空寺见面,也准备在此随意用点斋饭。
况且赵忱临还早早命官府将一摞账簿一堆,上面清清楚楚记载着蜀地库银短缺,一分一厘都用到了刀刃上,这等风口上,上行下效,自然不能漫起奢靡之风。
蔺清昼的侍女露出了不满,她方才提及蔺相肠胃羸弱,这赵王颔首说了几句关心话,转头就令斋饭做的更加清淡温和些……可自己却另开小灶大鱼大肉!
赵忱临还是刚才那副慵懒散漫的模样,又好像不太一样了,他笑着对蔺清昼说:“小时候落下的毛病,医官给本王列了份食谱,蔺相莫怪。”
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人索性也去偏殿用膳,那侍女一直牢牢地盯着赵忱临桌前的膳食,只见他的侍从提了整整四只食盒进来,更是气得柳眉剔竖。
瞧瞧,瞧瞧,就知道赵王野心勃勃,用个膳都恨不得比照天子礼制。
可那侍从却只在赵王面前留了两个食盒,另两个则铺开在蔺清昼面前。
菜品丰富,一眼就知是用心搭配过的,但每份菜量却少,油腥不多,看着都是些养生温性干净的膳食。
更重要的是,有几样菜式一看就是针对脾胃虚弱之人的清淡药膳。
蔺清昼也是一愣,拱手谢道:“赵王费心了。”
赵忱临自也是意外,心中只道嵇令颐真是蛔虫成了精,难得能从她身上讨一次好,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谁。
他执箸尝了一口,看在自己桌前的菜品比蔺清昼那儿还要多上两只的份上,勉强算她分得清主次。
这一餐无丝竹,无美酒,还在佛门清静之地,可却算得上宾主尽欢,暂熄了午后那盘横马跳卒棋局中的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