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心里毕竟是虚的, 像每一个说谎被捉的人一样用气势和音量给自己壮胆, 她外强中干地挺直了腰,继续道:“有什么事明早再说,你回去。”
赵忱临兀自沉默了一会儿,勉强振了振精神,扯着她的腕子把她往榻下拖:“我带你见个人。”
他手上的力气一点也不小, 嵇令颐被他从被窝里像蜗牛脱壳一样揪出来, 几乎要栽到他怀里。
赵忱临扶了她一把,然后弯下身拾起她的靿鞋看了一眼, 又扭头看了她一眼, 明显跃跃欲试地想要给她套上——
那手才刚伸过来就被嵇令颐毫不客气地一掌拍在上面。
清脆的一声响。
他顿了顿, 面色如常,也不吱声,手上转了个弯温吞地将鞋子工整摆在她面前, 然后把那只被抽红的手背在身后藏起来。
这人一定是喝醉了,嵇令颐瞪着他……信了他的邪, 差点被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套了话。
嵇令颐踩着鞋,想套一件外裳把这尊大佛送回去。
她才刚下榻, 那件原本披在他身上的云锦鹤氅就严严实实地压了下来。
又大又长,足够装下几个她。赵忱临微微侧着头打量了一番,然后认真地将双襟交叠收拢,像包粽子似的将她密不透风地团团裹住,然后用系带绑好。
他系带的手法跟捆人差不多……
嵇令颐瞬间就觉得自己马上要被逼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