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没有逼她,他重新提起笔,慢悠悠地将那纸书契补充完整。她甚至不用看,也能大概猜到他在写嫁给他的交换条件。
实在是有些始料不及。
平心而论,虽然时下对男女大防之事较为开明,可她所做、所默许的事也并不清白。
她在纵容某些事态的发展,那是世俗所不齿的,是超越了女戒女德为女子打造的框架牢笼,她把身体和美貌也当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他露出了一点苗头,而她在捕捉到后第一反应却是如何一点点引诱他爱上自己,这样她才能一点点拿到自己想要的。
无论男女,金钱、权势、人脉、美貌都是资源,其中美貌是不可转移、无法被掠夺的稀缺资源。
她为什么不用呢?
说句心里话,如果赵忱临是那样沉耽于美色的人,她反而会觉得事情好办许多,她甚至都做好了与他睡一觉的准备。
这有什么呢?
她在崇覃山上活了十六年,她要从山里重回王都,她需要许多的垫脚石。正如他所说,她不会驰骋沙场调兵遣将,所以她需要忠心耿耿的狗,需要愿意为她战死沙场的刀,这是千金难求的事,如果能得到,是用钱砸、用权压,还是美人计,都没有区别。
她只要胜者为王就好了。
原先她是想要慢慢蚕食,比权量力后再决定坐上哪一艘船的。最初的选择是蔺清昼,因为那个亲事的约定,因为他是守诺正直的人,选他明显能走捷径,而今夜与倚翠的交谈也不过是第一次下注,她本想拉长战线与蔺清昼讨价还价的,可赵忱临突然给出的条件实在让她措手不及,尤其在倚翠那句“姑娘所要之事,世上无人可应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