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头皮都快炸了,她感觉身前的人往前踏出一步,连忙紧紧攥住他的直裰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走。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黯淡夜色中只有她因惊吓而极力瞪大的眸子秋水盈盈,像是在其中撒了一把星光。
于是他把脚步放的不能再慢。
她的裙摆和他的外裳下摆纠缠在一起,像是同时往水里丢了两粒石子,荡出两汪紧贴的涟漪。
她的视线被他高挑的身板挡住,早已看不到什么窗纸,于是她掩耳盗铃般将脑袋往他背脊上一埋,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
“啊,看清了。”他突然开口。
她极力稳住颤抖的声线:“是什么?”
“呲啦”一声,火苗跳了跳,他单手托着灯盏,歪着头细细揣摩她强忍害怕的神色,忍着笑:“什么也没有,看错了。”
眼见方才还恨不得钻进洞穴的兔子此刻气得仿佛要咬人,他后退一步,噙着笑陆续将屋子里其他几盏灯也点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