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衾被翻开,眼睛不知道该落往何处,朦胧间,鬼灯一线,依稀见杨柳腰身,露出桃花面。
他睫毛一颤,没有拿住剑鞘,刀柄在床上磕了一下才堪堪拿稳放好,头昏脑涨间就着这样的姿势风雨不动,由着她抱着睡觉。
他想她难怪不是练武的架子,看着清瘦,骨头上还是浮着一层白玉软脂,哪里都软的不像话。
应该是扎不稳马步的。
他尽力沉下心想东想西,想四书五经,想诸子百家,想廿五史……可脑子好像长在了那条手臂上,忽然觉得少时嗤笑烽火戏诸侯,不解乱兵侵晓上姑苏,都是因为自己不是局中人,而美人计的美人也不是她。
一炷香的时间,他才勉强抽出了自己的手臂,红着耳朵把她前襟处被他收回手臂时蹭开的领子拢了拢,又为她掖了下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转到屏风后,用那桶早已冷透的水压了压自己。
不敢弄出大动静,他将自己浸入浴桶中,辗转地叹了口气。
稀薄的月光透过芸窗,万物静默,屏风欲盖弥彰地将一室隔开,隐约只听到几声压低的喘息。
良久,他将窗牖稍稍开大了些。
第79章
嵇令颐清晨醒来时, 一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赵忱临侧向她睡得安稳舒缓,他衣襟微敞,眼皮沉阖, 被衾只盖住了身体的一半, 一条胳膊露在外面, 牢牢地握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