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珲没有留意到彼时蔺清昼沉寂的神色,他只觉得赵忱临在提防警戒自己。
因为这人连茶饮都是装在牛皮酒囊中自带的,太匪夷所思了,仿佛是行军作战的艰苦兵卒。
一拧开,里面还是散发着松烟香的正山小种茶……艰苦个屁。
对了,赵王介绍时还顶着一张茶香四溢的脸,说了句家里夫人管得严,不让他在外饮酒,便以茶代酒了。
主子都是这样,底下的将士怎么敢沾酒?程珲跟了几日,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活了将近三十载,从来没有如此养生过。
他才一日没有让汤栾去喊人,想给自己放个假松口气,谁知赵忱临反过来领了他前几日拨出去的人马,浩浩荡荡地奔着初具雏形的“五圣庙”去了。
程珲听闻此事时还卧在榻上,隔着珠帘帷幔的声音有些疲倦,实在是这几日本想拖着赵忱临早出晚归,结果没把那小子弄翻,倒是自己累得够呛。
他心里怒气腾腾,冲帘子外的朱计宗发了好大一通火,把人骂走后叫了汤栾进来。
汤栾道:“殿下何必动怒,反倒损伤龙体。这些杀名在外的兵马若是不能为己用,尽可能减弱其羽翼也是好的……今日是赵王自作主张,不也正是个好机会么。”
程珲冷静下来,他坐起身:“是得让赵忱临吃点苦口了,你速速去把嵇令颐带出来,免得连她也折了。”
他说起嵇令颐又是一肚子气,她能日日在庖厨举案齐眉地当那厨娘,他几番命下人带礼物去见人却从未成功,不是头疼脑热就是水土不服。
他几次落空,人没见到,东西倒是送了不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