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忱临静思片刻, 修长的指骨捏住她的脸颊挤出一点肉, 她嘟囔两句,终于停下了道歉。
两人终于对上了视线, 月如银钩, 从窗缝中斜进霜辉, 似拂上了一层朦胧的轻雾,她挂着眼泪忽然粲然一笑,抚摸他的脸颊, 怜惜道:“喝就喝,你才是最重要的。”
赵忱临呼吸微燥, 低垂眉眼,问她与那异邦人说了什么。
嵇令颐又靠回他肩上, 解酒药起效很快,她先前又催吐了好几回,已经清醒了个六七分,只是她觉得现下继续装作吃醉了酒更好。
她拒绝了居袭士的交易,崇覃山互通往来的路若是被公开,只会成为硝烟缭绕的坟冢,她堵不起。
她退而求其次用烈酒换来一次机会,因为闻人嗣知道了这回事,消息ⓨⓗ迟早会传到赵忱临那儿,所以她不能太冷心冷情。
可她又怕他早早知道这件事,所以今日她的表现就尤为重要,都说酒后吐真言,她得在他面前露出极其痛苦后悔的样子,起码不能让他寒了心,以为他的命在她心里不如崇覃山。
她想,把握住明日的机会,如果能一举得到方子,这桩事就这么过去了,也算两全其美。
赵忱临见她神色恹恹不想说话的样子,以为她头痛得厉害,掀开他的鹤氅将她整个人拢进去,把冬日的寒风挡得严严实实。
鼻腔里是清远回肠的熏香气味,嵇令颐深吸了一口,觉得他身上真的很好闻,靠着他格外安心。
她想了想,觉得他确实很重要,崇覃山之后没有人比他更重要了。
她要抓住明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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