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笔太过缱绻,田田圆圆洇出藏不住的情意,任谁看过一眼都知作画人的心思。
这一幅画早就刻入了他的脑海,也许在提笔落画前他早在心中描摹过千万遍,以至于作画时一气呵成,画完后从此不敢再看,可匆匆卷起束之高阁也抹不去脑海中早已镌刻的画作,一帧一帧恰如昨日事。
蔺清昼一点一点缓缓展开,羞耻、愧怍、紧张、流连,想触碰又不敢靠近,珍而远之地瞻望又怕辜负最后一个夏日,最后混作一团成了矛盾的他。
他不敢说现在手痒难抑,想再画一幅湖中亭,将错就错,执迷不悟。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座险峻的山峰。
蔺清昼脸上赧然以愧的表情一顿,宛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透,他“哗”的一声将这幅画完全展开,三叠泉雾气朦胧,这是他很久之前画的庐山。
他重新点了一遍,骤然发现自己收纳起来的画卷少了一幅,这副庐山瀑布不是最后一幅,而是倒数第二幅,他连忙在书架顶上再寻了一遍,又把书架移开一条缝往墙缝中看去——
还是没有!
蔺清昼心里隐有不安,他不敢声张,彻底将书架上的书册一本本取下来寻找,最后只剩空荡荡的木格子,还是找不到那幅画。
“倚翠!”
“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