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思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见四公主脸色难看, 只讷讷道:“大概已有一个时辰了。”
程菡茵转身又要去寻人,云嬷嬷一把拦在面前:“公主恕罪,可是娘娘有令,说您来行宫只为要事,任何人不许见。”
她欲强闯,可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在面前立起一堵人墙,此起彼伏地说着公主得罪了。
她被逼进了寝宫内。
房内那汤药的苦味像是游魂一样飘散在各处,吸入肺中直冲天灵盖,程菡茵迅速扫过一遍,果然没有见到嵇令颐,不禁更为焦躁。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何要找才只有一面之缘的嵇令颐,也许是因为走投无路的绝望让她不得不病急乱投医,也许是因为她再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她此生最大的倚仗在将她称斤发卖的事上可笑地成为了致命一刀。
又或是因为她亲眼见嵇令颐如何设计在天子面前忆往昔,又是如何初见就胆敢气倒天子,她知道那是因为嵇令颐有底气,她有自保能力,她知道无人敢动她。
不像自己。
程菡茵惨然一笑,行至天子榻前规规矩矩地跪下了。
房内无他人,天子明显才刚服过药,凑近了还有一股淡淡的泥红热陶罐的气息,他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靠着床翻过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出声,程菡茵在人前无法无天惯了,打小冲着天子或是贵妃行跪拜大礼的次数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