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被一把大锤猛击心口,赵忱临甚至觉得自己嗡鸣堵塞的耳膜都被砸开了,昏沉的梦境立刻被一抔水浇醒,脑袋一片空白。
青麾在外等了片刻,里头却再无声音,若非宫灯明灭,好像半仙打盹归于暗夜阒寂。
他有些疑惑:“女君说已与您说过,让主公好好休养身体,她不日就回。”
半晌,突然一声沉重的响声,随后门扉开合,赵忱临面沉似水疾步走出来,连一件外袍都来不及披。
他高烧未退,清逸瘦长,散在身后未冠起的发丝凌乱,可再狼狈,此时的眼神都仿佛要吃人。
“女君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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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麾撑到了第三日,实在撑不住了。
自打嵇令颐南巡,主公忽然好似被掐灭了所有的活泛,他虽治下严厉,可平日里还是会与他们开几句玩笑话,毕竟再怎么行事老练,静水深流,主公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骑马射雕泼墨赌茶本就是这般年纪该做的事。
可这几日,他虽看起来如往日一般行事周道,除去公事外再无其他声音,寡言少语,万事淡漠。
而说他状态不对吧,偏偏他喝药休息一个不落,病体渐渐转好,再无先前连日睡在榻上一动不动,仿佛真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青麾送完今日最后一碗汤药,见赵忱临单手端起一口饮尽,他习惯性收碗离开,才迈出一步就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