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前,长孙曜的浮棠用量已经由一日一朵变为一日两朵,浮棠作寻常药用,一月也才方能用一朵,即便用于补长生蛊血,也是五日一朵,长孙曜这样大量地取用,是她从不敢想的冒险之事,也许也正是因长孙曜的大胆和冒险,也才使得长生蛊血能取到今日。
她不敢想长孙曜若因失长生蛊血而陷入昏迷该如何办
……倘若、倘若长孙曜倒下……可即便在心底,她也不敢想。
薛以强压着颤抖的手为长孙曜包扎取血的伤口,他展下柔软华贵的雪锦袖袍盖住长孙曜臂上缠裹的雪纱,敛着呼吸,小心地抬眸看向一旁刻漏,复又垂眸低声:“太子殿下,寅初三刻。”
长孙曜饮下浮棠,端过案上的玉碗起身往外。
扁音垂身低首,薛以阔步至前打开药房门,无声快步,药房旁便是长明的房间,门外的侍从垂下眼眸,轻声打开房门伏地叩首。
薛以没有随长孙曜入房,立在门侧,他们还在船上,一个半时辰后,长孙曜启程北上玉承山,长明将由东宫影卫与亲卫护送回东宫。
饮春不待看得长孙曜,便绕出屏风跪在一旁,织金雪缎自眼前而过,她越发低了眉眼,听得长孙曜停下脚步声,方低着眉眼悄声退出房间。
饮春出房便瞧得了候在外间的薛以,她轻掩起门扇,低首福身,却不敢再看薛以苍白憔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