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刚说完,厅里卫襄和卫思思忽然叫道,原来是卫国公到了。
柳氏过来挽了盛媗的手,往门口迎了两步:“媗儿,这是你卫叔叔,这是你卫稷哥哥。”
“盛媗见过卫叔叔,见过卫稷哥哥。”
盛媗见了礼,抬眼打量二人。卫国公卫临海五官端正,气质沉稳,虽年近五十,但战场杀伐之人,毫无发福之迹,身材英武不见老态,除了鬓角微霜,瞧着恍如刚过三十。卫稷模样和卫国公有五分相似,不过眉宇间少几分冷肃,多几分儒雅,是一个端方温润的翩翩公子。
“好孩子……”卫国公似是叹了一声,声音有些低喑,“你父亲走得突然,沧州远在边关,卫家在兴陵没来得及照应你一二,你父亲的丧事全压在你一个人身上,难为你了。”
盛媗眼眶一下子红了,忙垂下眼帘:“父亲殉国,仅剩的衣冠也都不远千里送来了兴陵,我在云安城不过安葬一副空棺,倒没什么……卫家虽在兴陵,但柳姨这一年多一直在往边关寄钱,还写了许多书信劝慰我振作,盛媗知道,这其中必定也有卫叔叔的心意。此等大恩,盛媗铭感于心,绝不会忘记。”
卫国公这回真真切切叹了一口气,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儿,又问:“这一路从沧州过来,可有人找你的麻烦?”
自然是有的。
哥哥投敌叛国,那些跟着他的将士全都埋骨黄沙,一去不返,他们的家人又怎能不恨盛家?
盛媗垂着眸,长密的睫羽在眼底投下一片暗沉的阴影,她摇摇头:“还好,没怎么遇到找麻烦的。”
柳氏心底哀叹一声,握了握盛媗的手:“好了,今日是为媗儿接风的,别说这些了,都入座吧。”
盛媗的位子挨着卫思思,小丫头咋呼了一通,驱散了方才的沉重。
盛媗扫了一眼堂内,发现卫衍没来,而且压根没安排他的位子,她先是疑惑了一瞬,跟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