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盛媗轻手轻脚出了房门,流苏跟在后头要拦她,盛媗不理,一溜儿出了院子,朝神树去。
流苏在后头追,压着声音嘶喊:“姑娘你又胡闹!听人说寺里晚上有人巡夜的,被人逮着怎么说啊!”
盛媗头也不回:“我又没干坏事,逮着就逮着了呀。”
“那你鬼鬼祟——姑娘!”追到神树下,流苏一口气险些没提起来,“你还上树?!姑娘你干什么!?”
盛媗已经跃上了神树的头岔,她没那么邪乎的轻功,不能飞身直上,但一路连蹦带跳爬上去还是不成问题的,她倚在第一个最大的岔口上回头看流苏:“我越想越气,这树又不是她家的,凭什么管我挂什么愿望,还敢用鼻孔看南霜姐姐,她管我我就非要挂,我不仅要挂我的,我还要把她挂的给扔了。”
盛媗说完又往上跳了一段,流苏在树下急得直跺脚,怎么劝盛媗也不理。
流苏说的什么盛媗已经没在听了,她耳朵两边全是树叶被带得沙沙响的声音,这树枝叶太茂盛,要不是她身量足够小,又学了些轻功,不然真挤不上去。
树还挺高,盛媗钻了好一会儿才到树顶,脚下的树枝已经细得随时会断,她颤颤巍巍从怀里摸了福牌出来,用红绳系在了树上,这才松了口气,一刻也不敢多待,连忙又往下爬。
爬了大半,脚下踏实了,她没在树顶那么紧张了,心里慢慢洇出了一点得意。
白天她专门留意着那姓郦的将福牌挂在了哪,一会儿找到给她扔了,今天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万事大吉了。
盛媗中途歇了口气,底下的流苏已经安静下来,她探出脑袋朝她炫耀:“我就说没人会——”
盛媗险些闪了舌头,呆呆看着树下大变活人似的多出个人来——
是卫衍。
居然是卫衍?!他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干什么?
盛媗差点吓得叫出声,一手扶着树干,一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