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心想那也比露出血口子好,但到底没开口,这会儿脑子转得快,她卖乖地就势说下去:“对不起殿下,方才是我太莽撞了,面对一头发狂的猛兽竟然自作主张地冲上去,是我笨,是我冲动。”
卫衍骑马的速度慢了些,但对盛媗的道歉没有回应。
不过马能慢一点,盛媗就能松开揪着卫衍的手抽空包扎自己,她身上没有布纱,准备从衣摆上撕下一截,但她还没动手,身前的人隔着肩头忽然递过来一张雪帕子。
“用力伤口会开裂。”卫衍道。
盛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伸手接过帕子:“多谢殿下……”
帕子不知是什么料子,摸起来很柔滑,映着叠掩的树枝漏下来的几缕月光,倒衬得帕子比月色还皎洁。
盛媗用牙齿打配合,简单包扎了手上的伤,又想起来说:“我回去把帕子洗干净,之后送还给殿下。”
卫衍:“……”
卫衍没说话,但盛媗却奇异地辨别出他不是“懒得搭理”,而是“无言以对”。
帕子是比较私人的物件,盛媗本来是想着这一点才要还的,但卫衍这个反应,盛媗马上又说:“若殿下觉得麻烦就算了,这帕子我会自行好生处置。”
也是,天潢贵胄么,一张帕子算什么,若她非要还,保不齐端王以为她借口还帕子故意接近他呢。
盛媗以为卫衍不会再开口,重新小心翼翼地揪住了卫衍的袍子——先前被她紧攥的地方,已经攥出了两个小揪揪,她很容易抓回去——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前的人忽然略微偏过头。
月华如水,笼得玄铁面具泛出的冷光都是模糊的,卫衍八风不动地说:“你先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