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人低嗤了声。
随即,这人开口,竟是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一个低贱的商农妇人,还妄想生下皇族血脉,孤给她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她却不知足,还想要个孩子,若是为着这个孩子死了,那也只能怪她自己贪心太过。”
护卫揣度着主子的态度,改口称:“若冯氏不肯喝那药……”
“蠢货,区区一个妇人,你们不会灌了她喝下么。”
“是。”
“还有,屋子里伺候的那几个婆子丫鬟,等孩子堕了,一并都处置了。孤早交代过,要她们看着她每次事后喝下避子汤,她们却竟叫她在眼皮子底下有了身孕,一帮无用的东西,若是误了孤迎娶太子妃的大事,她们这几条贱命,死上一百次也不够。”
“是。”
院外的人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又响起车轮声,伴着院子里女人骤然放大的哭喊,渐渐远了。
“盛媗,盛媗?”
盛媗后背贴在墙上,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像是神魂离壳一般,卫衍沉声唤了两遍都没反应。
太子的温厚宽仁,原来都只是假象,他不仅有外室,还狠辣无情,轻描淡写就几乎要了一院子人的性命。
盛媗打了个冷战。
“世子哥哥……”她朝卫衍靠了靠,“我冷……”
卫衍默了默,默不作声将人揽到面前。
盛媗却还是在发抖。
她的脑子里仿佛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每一个念头都转得极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