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但凡皇子,有哪个不想做皇帝?
皇帝不死心,以为是卫衍没领会到他的深意:“承砚,朕想给你的,是皇位,而不只是兵权。你知道皇位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卫衍神色未动,甚至眉宇间隐隐浮出一团嫌恶。
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淡下去,从谆谆善诱变得语重深长:“朕已经老了,这个江山,朕打了半辈子,守了半辈子,必须要将它交到一个能护住它的人手里,承砚啊,你就是那个人。”
“所以我做不做皇帝,到底和盛媗有什么关系?”卫衍失了耐心,一句话把话题转到他的重点。
他烦躁地移开视线:“她只是一个人,不是什么妖孽,她不会颠覆你心心念念的皇权江山,你又为何非要将她从我身边赶走才罢休?”
皇帝嘴唇动了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沉痛:“你若对她只是寻常喜欢,朕不会管你,可你分明沉溺太深,做皇帝,岂能耽于与一人的情爱?”
卫衍兀地笑出声,冷笑着看向皇帝道:“是,做皇帝应当如你一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女人也好,兄弟也罢,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翻脸无情心如铁石。”
“魏承砚!”皇帝脸上闪过难堪,猛然呵道。
卫衍毫不在意,语调一沉,紧跟着又说道:“我说过的话,懒得再说第二遍。什么兵权皇位,在你眼里也许是无上至宝,但于我,恰恰是我从明事起就觉得最肮脏最丑陋的东西。”
皇帝满脸震惊,面色一时僵住。
这些话卫衍以前从未对他说过,又或是很久以前说过,皇帝却没放在心上。皇帝不知,对于自小在卫府禁院、成日和虐打他的生母困在一处的卫衍、对于作为皇帝的儿子、却要以卫府世子自居的卫衍、对于哪怕身为端王、也要戴着面具见不得人的卫衍,皇权,一直是他身不由己的囚笼,是一切痛苦开始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