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的母亲陈青窈过世得早,旧事易牵愁肠,在两个孩子面前,哪边都没提过她们小字的来历。
柳氏的目光悠悠放远,声音也渺茫起来,轻声道:“我与青窈相交莫逆,当初她远走沧州时,我们曾约定,取对方闺名中的一字之音,将来取作孩子的小字,他日再相见,盼孩子们也能和我们一般,结金石之谊……”
“只是没想到……”柳如嫣眨了眨眼,略仰了仰头看天,“那时一别,却再无相见之日了。”
第117章 不嫁
盛媗出生在沧州,从出生起就没见过柳氏,母亲陈青窈和柳氏的来往都在信里,那时想着总有一日会再相见,谁会想到一别成诀,昔年姐妹的书信便也没给孩子们看过。
斯人已逝,这经年的旧事再想起来,竟已被匆忙的急景流年锈蚀得斑驳,细回想,连说这话时的场景都已模糊,只剩一点闷重的怅然和一点仿佛是遗憾的嗟叹,穿过厚重的岁月,固执得叩在人的心上。
孩子们还无法理解这种夙诺成空、故人永诀的悲怆,亦不会去联想韶华易逝、青春不再的惆怅,但她们仍从柳氏仰望长空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种凄惶。
这日,盛媗焦躁不安的心绪自此神奇的偃旗息鼓,卫衍和盛景聿最终也没有再打起来,柳氏和盛景聿谈了话,也不知两边都谈了些什么,总之最后,盛媗和卫衍这桩婚事,暂且搁置下来了。
盛媗多少有些失望,一边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坚持要阻挠,一边又气卫衍一点耐性都没有,不过遇了一回挫,竟就再没登门提过此事。
四月初的时候,皇帝赐给盛家的宅子总算是收拾出来了。
盛景聿之前便是军功累累,如今洗清冤屈再度回朝,朝臣们观望了月旬,发觉皇帝对盛景聿大有复用之意,趁着这回盛家府邸落成,便想走动关系,不请自来登门道贺者大有人在。
刚落成的盛府连仆人都没来得及置办,门槛就快被踏破了,上午来一个,下午来两个,今日来三个,明日来五个,全都要盛景聿一一亲自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