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这一回想,盛媗又气又尴尬,十条地缝都不够她钻的。
盛媗把抵在面前的坚硬胸膛往外推,气鼓鼓地想,她要和这个该死的骗子一刀两断!
卫衍却一点劲不松,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地说:“对不起珚珚……对不起……”
“殿下,请你自重!”盛媗气呼呼道,继续推他。
卫衍下巴抵着她的肩,鼻息埋在她有些凌乱的发间,近乎恳求道:“别赶我走珚珚,我不能……我没办法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我真的很怕,珚珚……我再经不住一次了……”
盛媗还是推他,动作却慢了下来,轻了下来,她突然觉得很委屈,也不知道是在为自己还是为谁。
好一会儿,把涌到眼眶的泪给逼了回去,盛媗才靠在他耳边低低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是说好,不再瞒着我什么了吗?”
卫衍想说“是我懦弱,宁可自私地瞒着你也想留你在身边,不敢冒哪怕一点点失去你的风险”,可这话,却说不出口。
他这辈子虽活得不如人意,却从没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仿佛每一寸自尊都在支离破碎。
人无论好人坏人、庸人能人,每个人最初都不可避免,会认为自己和别人都不一样,是特别的那个,到了某个时候,才会发现并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与世上大多数人,是一样的。
这样的承认,总是异常艰难。卫衍此刻,就好像到了这个时候。
在爱的人面前抛却所有,把那一颗怯懦的、自私的、和世上所有好人坏人庸人能人一般无二的、那一颗小小的、血生肉长的真心,掏心掏肺地捧出来,捧到她面前,无怨无悔地、虔诚地全部奉献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