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媗一鼓作气转过屏风——
里间榻上……没人。
面容依旧英逸的男人,却坐在桌边,长腿斜支,施施然穿着身雪白寝衣,一手拿着木雕另一手拿着木头,正闲情逸致地雕刻着什么。
盛媗:“………………”
刚才碎了八瓣不止的小心脏,这会儿一瓣瓣全成了沾了酒的锋刀子,恨不得破体而出把桌边那厮扎成马蜂窝!
脚步声顿在屏风边上,专心玩木头的卫衍终于察觉,转过头看,一道人影已经蓦地又卷了出去,只留下一角斜飞的裙裾,轻俏翩翩。
卫衍一愣,随即身体刹那间僵得像在雪地里冻了一整夜。
才追进来的玄羽险些和怒气冲冲要出门的盛媗撞上,在门口退避成了一条妖娆的波浪:“王妃,您这是……”
“珚珚!”卫衍追了出来。
盛媗脚步一顿,猛地转回身,她想质问他说好了事了去沧州找她,为何食言?然而话刚到唇边,就被他煞白的脸色惊了一下,险些咬着舌头,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玄羽和玄风已经火急火燎地冲了过去:“主子!你重伤未愈,不可妄动!”
盛媗耳朵里“嗡”地一声,一瞬间居然有点耳鸣。
方才一瞬积聚起来的火气,和这一瞬铺天盖地的另一种情绪,两者交错纵横,竟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因此倒显得面无表情,格外镇定和冷静。
唯有自作主张迈开步子的腿脚,匆忙中带出了几分狼狈的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