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猫咪与飞行的梦 ...
最近,莉迪亚一直纠结于自己观测他人的魔力能力场时,那股阻碍的狗叫声,仿佛在宣誓着她是个失败者,这种情况在两年来从来没有过,她不觉得这是斯内普教授给她下的魔咒,因为很显然,他似乎并不喜欢狗、或是任何带毛的自然或魔法生物。打破爱搞破坏的狗狗魔咒的方法是用温馨治愈的猫猫力量来对抗!费尔奇看守是学生们的宿敌,他坚定维持拥护着校规秩序,而他的洛丽丝夫人则是传达信息的最佳好帮手,学校中存在着许多调皮捣蛋的同学,洛丽丝夫人身材娇小,体态敏捷,在气急败坏的同学想要狠狠踹上一脚时,双腿前蹬飞速蹦起,跑去向费尔奇看守告密——他们两个人是一对天衣无缝的合作伙伴,莉迪亚时常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与宠物有如此娴熟的配合。除此之外,费尔奇看守的洛丽丝夫人一直让莉迪亚垂涎,它有着标准的精致圆脸,虽然体格瘦小、毛色暗灰不太起眼,但全身被蓬松的双层毛包被,尤其是作为点缀的漂亮的白色耳毛尖尖,更让莉迪亚难以忘怀,行动也非常有“猫”的个性。一道纤细的黑影从奖杯室里窜了出来,刚想要往门外跑,却在费尔奇的腿边停住了脚步,然后乖觉地等待着被捞起来。“费尔奇先生,请问您需要我帮您擦奖杯吗?我保证会纯手动里里外外擦干净的。”费尔奇鼓鼓的大眼睛提溜转着,上下打量着莉迪亚,狐疑的开口道:“莉迪亚小姐,你真是个奇怪的教授,忘了这些不起眼的活计吧,你已经过了学生的年纪。”“我并不算是教授,勉强算是个教职员工,和您一样。”“我很小便被送到音乐剧团,从学徒做起,那时候我不到7岁,同期的孩子都说我的养母将我出卖了,那里有着无数堪比噩梦的条条框框,例如不能在熄灯后四处跑动,不要在没有成年人看护的情况下进入舞台升降云梯。但剧团的奖杯陈列室告诉我那个选择是对的。每一个奖杯都光亮如新,有着岁月的印记。”费尔奇拍拍胸脯,神气自在地说道:“霍格沃茨也是这样,历史悠久的学校,一开始你会不习惯,但呆久了你就会爱上这里,除了那些建校之初就存在的讨人厌的幽灵,他们是原住民,咱们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撼动的,马上就快到万圣节了,你可要小心点儿。他们无所畏惧,又有着难以理解的生活作息,会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准让你头痛的!”幽灵……莉迪亚若有所思,她知道巫师们口中的幽灵更像是不愿离去的巫师,至少她从没在麻瓜场所里见到任何一个可以带有记忆并可以自由交流的幽灵。“如果麻瓜也能在临走前选择留下幽灵就好了,我就可以时常看到剧团的朋友们了,我还有很多闲话想和他们一起说。”莉迪亚回忆起那场海难的经历,不免有些心酸,自己是唯一具有魔法天赋的人,或许自己是在那时激活了身体的本能,但剧团的堪比挚亲一样的人们都在海底长眠。“噢……”费尔奇懊恼地扶了扶自己发亮的额头,也深陷其中,在为这个不幸的故事感到难过,“我很抱歉,我不太会说安慰人的话,但在我看来,相较于不会魔法来说,会魔法有时也不是件好事情,这意味着你要背负更多异样的眼光。”钥匙与金属锁孔紧密结合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费尔奇拿出了自己的陈列装饰品,那些方方正正的盒子里躺着各种调皮捣蛋的学生的处罚记录。“小莉迪,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它们都是我的珍藏。”不一会儿功夫,在费尔奇布满老茧的手心里出现了一些幼稚无比的小道具,有一些是用羽毛笔绘制的自制钥匙扣,有些是麻瓜学生留下的珍贵海报,有些是具有年代的魔法辅助用具,在时代面前,一切都苍白无力,想必这些东西曾经都是他们重要的宝物。“绝大多数巫师毕业后就进入巫师社会生活,他们从事的工作也都是些基础零散的日常功夫,比如调酒师、列车售票员,或是与在学院结识的另一半步入婚姻殿堂。”“多年以后,他们对自己的学院生活只会有模糊的记忆。但在我离世后,这些写着学生名字的藏品都会陈列,这样他们就不会忘记曾经被我这样一位哑炮老家伙百般刁难了。”费尔奇的逻辑深入浅出,归根结底,他也是个希望被他人铭记的普通人,与爱猫为伴,将霍格沃茨当成了自己的家园。“所以,你想啊,一个人存在过的印记,最重要的是留在你心里的,你会忘记与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吗?”“我心里的……”莉迪亚仿佛也受到了费尔奇的感染,她微眯着眼睛,回忆着过去的岁月,这时,洛丽丝夫人忽然在她面前坐下,轻轻“喵”了一声。“永远不会忘记的我心里的珍藏,那一定是我们一起排演过的音乐剧了。我记得在《曼斯菲尔德庄园》中,也存在着一位洛丽丝夫人,由颧骨很高、说话温温柔柔的姐姐饰演,但是她一上了台,那股浑天而成的冷傲与平时判若两人,我一直很羡慕她。”莉迪亚的记忆仿佛被带到远方,这位姐姐为人温和大方只因为长相被评判为“刻薄”,所以她饰演的角色都具有鲜明的一致性,还有《简·爱》中看守罗切斯特发疯妻子的下人格雷斯·普尔。“对啊,就算离开了,只要依然在你的心中存在着影子,那么她就永远与你同在。”费尔奇拍了拍手,洛丽丝夫人前爪抬起,与费尔奇打了个照面,他旋即说道,“总之,欢迎你来到霍格沃茨,这座全世界最好的巫师学校。”莉迪亚接受了费尔奇的好意,两个人握着手,她感受到了有别于同学们描述的费尔奇先生的另一面,明明不再感到悲伤,但她还是鼻子一酸。“所以,作为洛哈特教授的助手来到这里,我总是担心被同学们拆穿自己的伎俩,毕竟我没有在霍格沃茨念过书,完全是半路出家,被洛哈特先生给予帮助才……”“而且,我从来没有骑过飞天扫把,没有亲身体验过真正的魁地奇比赛,还被魔药学教授嫌弃没有任何魔药天赋功底,连变形术都是通过一遍遍诵念来死记硬背的,也管不住学生,我没布置论文作业,只让他们在我面前展示配套的魔咒,但有的人总是借口推脱,这样根本起不到保护自己的作用……”在费尔奇这个犹如凝滞空气一般守口如瓶的看守者面前,莉迪亚将自己的委屈悉数倾吐出来,他静静听着,很想拍拍她的背给予安慰,但他知道这样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疑努力的人。你看我,我是个哑炮,都这个年龄段了,报了快速念咒函授课程,成功率不高,但确实有人成功,《预言家日报》上报道过,那些小崽子们质疑我的努力又能怎么样?我就是向往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师。”“听着,你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做监督学生的工作,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喜欢唱反调,如果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是不会长记性的。下次,那帮兔崽子们再不听你的要求写作业,你就把我拉过去,让我给他们些厉害瞧瞧。”“至于斯内普那家伙,你更不用听他的鬼扯,他白天上课,大晚上黑灯瞎火地去抓上蹿下跳的违规乱纪的学生,能不憋了一肚子火气吗?”本来莉迪亚的心理状态已经好转了,听到这句对斯内普的品评,她立刻有些绷不住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鸿毛就那样轻飘飘地在半空中缓缓坠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斯内普那家伙上学期曾经被一只三头犬咬伤腿,这就是说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术业有专攻,所以你不会制作魔药也没什么,完全没必要听他鬼扯的。”“诶,你怎么还哭上了?”这时,洛丽丝夫人主动凑过来,用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蹭着莉迪亚的脸颊,莉迪亚有些失语,呜咽着,猛吸一口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泡,歪着头埋在了猫猫软乎乎的肚肚里。“噢,好吧好吧,看来还是你们女孩子间更擅长互相安慰,就先好好独处一下吧。”某种程度上,莉迪亚如愿以偿吸到了猫,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与霍格沃茨看守和他的“甜心小姐”的关系度加深了。至于斯内普教授,莉迪亚并不想品评太多,由她为数不多的知识储备来看,他与那些麻瓜绘本或是音乐剧中所演绎的药理学大师差异过大——他们通常佩戴一副金丝单边眼镜,持一副绅士手杖,生活在原始古朴的森林群落中,行动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却能定期出版大量期刊,为学术界的变革添砖加瓦。至于麦格教授阿尼马格斯形态的那只美短银虎斑猫,更是闹出了不少笑话,她戴的那副方形眼镜跟猫眼睛周围的纹路一模一样。与麦格教授混熟后,莉迪亚问过一个让她语塞的问题:“霍格沃茨不是英国学校嘛,为什么您没有变成英国短毛猫?”当时,麦格教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接着,她头上的皱纹也暴露出来,“孩子,你可以试试飞行在天空的感觉。”“麦格教授,我并不是孩子的年龄……”莉迪亚有些脸红了,但她在某种程度上有些一根筋,在察觉不到危险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让她感到压力,“这和您的阿尼马格斯状态有关系吗?”麦格教授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你知道,阿尼马格斯形态会受到变化动物的影响。通常来说,美短是矫健的,而英短是愚笨而容易感到困顿的,这就好比光轮2000和拿来拖地的扫把。”“那您会喜欢小鱼干吗?”“小莉迪,这个问题等你能独自翱翔于天际时,就会迎刃而解。”魁地奇一直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迄今为止,巫师没有发明任何直接飞行的咒语,这代表着他们需要借助工具来飞向天空,飞行扫帚、飞行类魔法生物,就像麻瓜的飞机和热气球。莉迪亚思考了一下,立刻施展了变形术,将自己的袍子下摆变得异常宽大,大得能够藏下一柄从同学那儿借来的飞行扫把,她悬浮在半空中向麦格教授骄傲的招手。“你啊,你啊……”麦格教授被逗得笑了出来,她兴奋地拍起手来,“真不知道该让我说些什么好!”“我最近,总是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狗叫,我听不出它的用意。”“能够相见的人,这就是命运的选择。”麦格教授摩梭着莉迪亚的掌纹,然后变成了阿尼马格斯的形态,用肉乎乎的爪垫和她击了个掌。变成猫的麦格教授引领着莉迪亚四处穿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过绿草茵茵的魁地奇球场,穿过足以容纳全校师生的大礼堂,来到一座陈列着无数藏品的地下室,透明的展示柜中,分院帽静静等待着新一学年的开始。莉迪亚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独自出现在那顶打着补丁的旧尖顶巫师帽面前,入学式时她还搞不清楚霍格沃茨的建筑内部结构,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地图勉强记了个大概。麦格教授打了个响指,为莉迪亚佩戴好帽子,脏兮兮、油乎乎,几百年来从没有洗过。“全知全能的分院帽啊,请告诉我我听到的声音的来源……算了,你看着分吧。”莉迪亚本觉得麦格教授会找到更加有权威的专业人士,但头上的这家伙只有年岁够靠谱。“噢,一位大龄学生,红发女巫,那毫无疑问是格兰芬多,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分院帽在漫长的大喘气过后,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起来:“阿兹卡班,我的答案是阿兹卡班!”分院帽的这声怒吼,点亮了万圣节前夕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