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 喧嚣情人节（三） ...

在收到洛哈特的加急信后，莉迪亚与特里劳妮教授商量，连夜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进了一批货，打算在这个节日大赚一笔。这个建议是莉迪亚根据麻瓜情人节的促销活动衍生而来的。特里劳妮教授在霍格沃茨任职的薪资多数用来购置雪莉酒，很少有结余，她会在离开水晶球的时候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但莉迪亚的饼画得很大，似乎情人节真是个能“大赚一笔”的机会，她很愿意做出尝试。她们将决斗俱乐部的门面临时改造成麻瓜圣诞集市的样子，支起摊位，鼓励学生自由贸易，将带有言语祝福和新奇麻瓜道具点缀的饰品改造后翻倍售出。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洛哈特授权加持过的情人节限定特殊物件非常受欢迎，是的，莉迪亚要打着洛哈特的旗号帮特里劳妮大赚一笔，禁林的看守海格也带了几个“性格温顺”的神奇动物前来观摩，却被义愤填膺的现神奇动物保护正牌教授凯特尔伯恩厉声阻止，这个只剩下一只胳膊和半条腿的小个子努力蹦起来指向了海格的鼻子，不，这样不太有礼节，他将手势更改为指向被情人节的甜蜜气氛染得有些粉扑扑的天空，他的身体一抽一抽的，从鼻子里不断喷出像老式蒸汽火车一样的云烟。海格在霍格沃茨担当过短暂的学生职位，之后凭本事迅速获得未毕业就留校任职的工作——他喜欢这种俏皮的诡辩说辞，尽管被开除是因为过度具有格兰芬多精神也是个不错的调味剂。总之，作为凯特尔伯恩教授麾下的一员预备役，他不会和自己曾经的教授发脾气。海格笑眯眯地动了动胡子，说道：“别这么小气嘛。”‘比起保护神奇动物，我觉得巫师更要学习如何在神奇动物面前保护自己。’魔法部将神奇动物分为五类，而霍格沃茨开设的课程主要是对于已知神奇动物的保护，就像人类在未知面前总是野心勃勃，面对神奇动物时常轻敌，勇敢无畏的凯特尔伯恩教授已经用自己残破不堪的一条胳膊一条腿为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莉迪亚，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有经商头脑，幸运女神眷顾了我们，帮我去老地方拿一点儿雪莉酒吧，冰镇后口感会更好一些。”特里劳妮是个懂得变通的人，至少在赚钱方面她是如此。在擅长的占卜领域她有着自己作为经验丰富之人的傲气，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占卜有时（绝大多数时机）不准。所以，今天的特里劳妮只是一个微笑营业的慈祥老太太，哪有人和钱过不去的道理？莉迪亚收到了一些同学们的礼物，他们口头表示感谢，如亲手制作（或者说贴上自己名签）的巧克力、闪闪发光的许愿瓶和一些各色羽毛笔。进入有求必应屋后，她看到红丝绒布料铺就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些精致的茶点，让她想起上次假装晕倒的四人逆序发言茶会。她用指尖轻轻捏起一块茶点，咬了半口，等待味蕾做出反馈。看在这是魔法世界的份儿上，就算出现爱丽丝梦游仙境症候群也会被爱酒心切的特里劳妮教授第一时间发掘。茶点的味道难以用好吃来形容，这口是心非会让灵魂痛得无处安歇，可若说是难吃，它的味道又微妙维持在不算难吃的及格线上，反复横跳。她可以对梅林起誓，这辈子从未感受过如此复杂的味道，反正梅林不会记得每一个祈祷者的长相。最终，在好吃与难吃间，她选择了“好难吃”这个选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垮了下来，这时，一道厚重的影子从她身旁挤过来，带动着一股微凉的风息。“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嫌弃幽灵的食物，我们的五感弱化得几乎品尝不到美味佳肴，所以要用大量的调味剂来处理。”一道弄臣般的古老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莉迪亚僵住了。胖修士宽大的手指从她的手里接住了快要掉落在地上的茶点，他却打了个踉跄，整个幽灵撞在了餐桌上，在莉迪亚出于本能想要向前搀扶时，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沾着蛋糕碎屑的舌头：“嘿，小问题，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幽灵。”“噢，你听我说，我离成为红/衣/主/教只差一步之遥。”好心的胖修士讲述了在这座神奇的房间里存在着一面镜子，透过它可以看到一切快乐的事情，就连皮皮鬼看了都会忍不住拍手叫好。莉迪亚谢过胖修士的提点，她提着雪莉酒，刚打算离开房间，她便看到一个假发蓬乱的小矮人站在面前。“修士阁下，画像安妮·博林女士给您寄了一封信，她想请我为你咏唱一支圣歌，但是，嘿，这有点太为难我了，不过为了和奖金挂钩的业绩，我愿意付出一切。”在小矮人沙哑的嗓音中，莉迪亚仿佛脑补出那一幅幅浪漫唯美的图景。安妮·博林和胖修士的年代大概差了五个世纪，他们唯一的关联便是安妮·博林作为一个新教徒，某种程度上加深了亨利八世的改革决心，抛弃“择一而终”的旧教改信“自由婚姻”的新教。或许是成为了画框在霍格沃茨多年，对于宗教与信仰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又或许是胖修士宽慰待人的性格让安妮·博林的生活不再那样枯燥无味，才让她在表达感谢的节日里为他点一首圣歌。莉迪亚轻轻作为和声哼鸣，好让这支圣歌有了几分厚度。“怀特小姐，行行好，如果我没有完成指定数量的优质情人节贺卡，洛哈特先生是不会付给我额外的工钱的，我不想让我的同伴们看不起。”该给谁写情人节贺卡呢？莉迪亚暂时没有头绪，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求援心切的小矮人便把一厚摞情人节贺卡强硬地塞在她的手心里。莉迪亚将雪莉酒交给特里劳妮时，几个特里劳妮的得意门生正在摆摊做着恋爱占卜，一些注入魔力的手串成为了最受欢迎的情人节产品，和麻瓜世界的恋爱市集别无二致。这是个清闲的周末，她已经提前为伊丽莎白太太准备了情人节礼物，并没有抽身回到麻瓜世界的打算。胖修士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攒动。站在厄里斯魔镜面前，她只看到一面映照着背后景象的银墙，像是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单边玻璃。“我想要平静的生活。”在莱姆斯的提点帮助下，自己已与过去的怯懦切割开来，不再畏惧捕风捉影的小报记者了，但为什么镜子中什么都没有，对自己来说是快乐的事情？莉迪亚找到了那个学识渊博的老人，此时他正眯缝着眼，透过那副半月型眼镜阅读着《预言家日报》，他读得很敷衍，主要是用报纸的油墨边缘来擦拭指甲上的糕点碎屑，巫师都很噬甜，至少莱姆斯和邓布利多是这样。“邓布利多先生，我想询问一下那面神奇的能够带来快乐的镜子，我在里面看到了房间中物体的镜面投射，却唯独没有我本人的身影。”听到她所说的毫无一物的魔镜，邓布利多瞬时间语塞，他顿了顿神，稍作思考后，他站起身，如同站到厄里斯魔镜前，缓缓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看到镜中的自己拿着一双厚重暖和的羊毛袜，它非常厚实，而且看上去是山羊毛制品。”邓布利多搓了搓手，莉迪亚忍不住看向了他的脚，他银灰色的袍子遮得很严实，甚至在不移动的情况下难以让她判断出来他究竟有没有穿鞋。邓布利多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厄里斯魔镜能使你看到自己内心深处最迫切、最强烈的渴望。”“我明白了邓布利多先生，这个圣诞节我就给您织一双红绿相间的圣诞袜，再给您又白又长的大胡子做个马杀鸡。”莉迪亚完全没有在意他转移话题的秘密武器，顺着邓布利多的愿望讲了下去，忽然，她猛地拍了拍脑壳，“诶？那你说莱姆斯在镜子里，会看到穿着新袍子的自己，还是作为正常巫师的自己呢？”“我不清楚，但你可以去问问他。”邓布利多为她的自我调节感到庆幸。邓布利多有些无奈，他曾告诉过哈利，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会在镜中看到不加修饰的他本人。有太多巫师沉溺于镜中世界的美好，甚至因现实差距甚远而失心疯，人不能虚度时光，永远生活在梦中。而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不正常，很不正常，邓布利多想不到合理的解释方法。但是，在将她的身世与星夜剧团相连结时，邓布利多忽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他不忍将那个残酷的真相告知予她——厄里斯魔镜可能将她判定为“已逝之人”。‘等等，羊毛袜在英国文化里好像有亲人赠礼的意思。’走出了好一段路，莉迪亚才回过神来，满打满算，自己在情人节向邓布利多校长告白了？还口出狂言打算给他织袜子做胡子保养，难怪他努力转移话题。她忽然摸到了衣兜里那些情人节贺卡，她一定得做些什么来维护自己的良好形象，思索片刻后，她决定——A.给莱姆斯写一封情人节贺卡B.给西里斯写一封情人节贺卡C.给斯内普写一封情人节贺卡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这三个几乎和哈利·波特绑在同一条生死线上的同龄人，她决定效仿洛哈特先生那样批量操作，用自动羽毛笔口译写了三封情人节贺卡，接下来，为了缓解尴尬，她索性给每一位教职员工都写了一封情人节贺卡，这善意的举动让小矮人无比欢快。小矮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比洛哈特迷人的微笑还要更加发自内心，他忍不住蹦了起来，肩上的斜竖琴瞬间砸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下一刻便出现小小的红痕，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一点无关痛痒的小伤，他背后的金色翅膀不断扑扇着：“谢谢您的慷慨献身，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好心的大善人怀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