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5 Fizzle：灵魂残片 ...

里德尔察觉到了一个微弱的感知讯号，有人闯入了洛哈特在挪威市郊购置的宅邸。在接管了身体的使用权后，里德尔迅速对洛哈特名义下的房产进行了全方位的魔咒加持和税务管控，这意味着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端倪。在里德尔的推断中，伏地魔的本尊害怕自己的霸业尚未达成之前就仓皇离去，于是在自己学生时代的日记本里，留下了一段经过修饰过的回忆，他可以借此指引能够继承所谓斯莱特林事业野心的人误入歧途，也可能达成复活的结果。洛哈特具有野心，也有在自己的“徒弟”面前露一手的师道，但他并没有斯莱特林精神的那股狠劲儿，归根结底，他唯一在乎的人是他自己。但里德尔还是小瞧了洛哈特，他本以为洛哈特是个彻头彻尾利用舆论造势的草包，但他私底下藏匿了大量的珍宝与偷税漏税的杰出成果，并且善于利用有限的情报套出对方的底细，他对这具躯壳极为满意。唯一的缺点是，他总是要集中精力克制对即将结识的新同伴使用“遗忘咒”的强烈原始冲动。对于这种冲动，里德尔推测为洛哈特在对他注入魔力时，尽全力施展并喊出了“一忘皆空”，这导致现在的他有些小小的心理阴影。在里德尔的常识里，短距离的幻影移形和长距离的门钥匙都需要经过魔法部批准，但他的爱徒莉迪亚却直接跳过了这两个步骤，证明她的确存在着一些可以为他所用的地方。除了外表是个漂亮的能够牵制他见色起意的部下的花瓶外，她愚蠢、脆弱、缺少韧性，但着实忠诚。圣诞节前夕，她给他留下的麻瓜电话留言后，虚弱地赶向他的处所。那时，他正在北极地区的因纽特人群落中完成洛哈特的溯源，里德尔了解到，在因纽特人的群落中，麻瓜与巫师的界限并不分明，他们甚至会协同合作，用电与磁的共振解读魔法，并将之认为是上天的恩赐。她在他的候客室等了一天一夜，简陋的圆咨询椅都快将地毯压出一块凹陷，在那之后他便更换了还算舒适的沙发，摆放在那里吃灰也比地毯被压下去的凹渍强些。这绝对不是他内心深处唯一的一点儿柔软。在里德尔看来，“清洁咒”比“修复咒”更有些价值，在孤儿院玩弄人心的人生历程给了他丰富的提点，那便是被弄脏的玩物还有变废为宝的价值，而已经坏掉的布娃娃就只有丢弃的份儿了。而这次，她拼尽全力按响了门铃，头倚靠着沙发陷入昏睡，左手手臂上缠绕着一圈圈殷红血液的绷带，干涸的血液汇入地毯，在素雅整洁的表面刻下半朵血花。里德尔一边想着符合人设的叫醒她的方法，一边思索着是时候更换新地毯了，是按照里德尔府的布局设定，还是去请私人定制呢……好吧，他得承认自己的灵魂是分岔的，思维也是，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唤醒她的方法。里德尔知道自己故意牵线搭桥制作的几个噩梦，他半倚着沙发，趴在她的耳畔用几声气音低语：“小莉迪，你怎么来了，是斯内普教授又刁难你了？”前半句话，她没有任何反应，但听到后半句话时，她的耳朵在发抖，神经将这句话传达给了大脑，脸上的情绪也一下子展现出来，然后她哆嗦着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很好，里德尔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更换新地毯了！“洛哈特先生？”她在地毯上自由伸展的双腿蜷缩了回来，她有些局促不安，“真的是你吗？”莉迪亚正上下打量着自己，她面色潮红，想必是对斯内普这个名字很有反应。里德尔自然不知道她做了个关于洛哈特的好梦，他将这归结为“自己的混合搭配是有效果的”，就像是给家里瘦弱肮脏但的确有药用价值的小鸡仔（西弗勒斯）张罗一个对象配种一样，他很乐意承担那个角色。“洛哈特先生！”让里德尔没想到的是，在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幻象后，她直接抱了上来，还趁乱揪了一下自己按洛哈特原身刻在脑海里的记忆精心打理的飘逸金发。她大喘气，接着兴致勃勃道：“不，我逃跑的真正原因是，我发现自己的守护神是另一个我假扮的，它是我灵魂的切片，并且，它在事情败露后逃跑了。”“别担心，也不要太紧张，你看你漂亮的长发还完好无损地覆盖在头上呢，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前，你用不着忧心忡忡的。”里德尔没有心慌意乱的时刻，但她带来的话题很有价值，这句话像是对莉迪亚在说，实际是在为自己壮胆，洛哈特的魔力中规中矩，但这具身体用不出过于强烈的黑魔法，它的魔杖仿佛没有意识到主人的变换，依然抗拒着高危险魔咒并执拗的安于现状，如果自己的其他魂器夺舍乃至说服了更加善于黑魔法的巫师，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如果那片灵魂带走了我为数不多的智商，就像把胎儿丢弃、胎盘养大，之后的我会看起来无比笨拙，我很担心自己没有办法协助您完成任务，但我又很感谢您为我提高到1.5%的书籍销售额分成。”灵魂切片确实可能会影响到智商？里德尔没有办法否认这个猜想，因为他至今没有找到其他魂器包括主魂的下落，而他的确收到了其他从魂器里解放出来的灵魂的挑衅——“当你遇到对手时，你将再次成为凡人！” （第33章的字条）“好啦，我答应你，1.5%的书籍销售额分成是不会改变的。”“Cheers（万岁）！”她几乎兴奋地跳起来，然后又回落到柔软的沙发上，这使得他坐的位置也短暂的下凹了一下，让他的躯体也为之震颤，很快，她又犹豫起来，“但我也实在不想回霍格沃茨教书了，这不是畏惧伏地魔对那门课施加的诅咒，而是我发现了邓布利多的野心——他的灵魂不完整。”她试探性地望着洛哈特，楚楚可怜的眼睛像一只全然不知道即将被宰杀屠戮的小鹿。里德尔决定先下手为强：“莉迪亚，你的思维角度很奇特，我不知道你对灵魂完整的定义是什么，你是怎样看待我的灵魂的……”“可能有些失礼，但在我说停止前，请您一直注视着我。”她努力凝视着自己，在坚持了几秒后，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她很自然地前往半开放式橱柜拿了一副茶具，里德尔下意识接了过来，器皿表面传来她指尖的温度，逐渐蔓延向他的脸颊，带着丝丝的暖意。下一刻，她用餐刀再一次划破左臂的伤口，那些古怪的黑魔法刻痕也一道显露出来。接下来，是良久静默的凝视，她的眼神是空洞乏味的，比起摄神取念的对视，她更像是在集中精力捕捉散布在他身旁的一些他看不见的情绪、未知的人、或者，已逝之人……“在刚遇到您时，您的身边总是环绕着各种各样语言的呼声，我没有办法看透您灵魂的大致形态。但在刚才的对视中，我看到了如同一滴雨露般完整的半月型，当然，您的周围依然环绕着各种呼声和悉悉索索的声音，而我并没有学习其他种族的语言，所以……”（蛇怪：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出风头，你个混球，你真不是人，盟友都对付，我就在下面等着你激情对线！）“我的结论是，目前，我只能确定，邓布利多和我的灵魂是不完整的，我想找到我的那部分灵魂，让它和我合二为一。”“噢，我并没有这种经验。”里德尔摆摆手，将长袍甩得夸张而具有韵律美，“但既然你是我的助手，我不会置之不理的……”话音未落，莉迪亚的手中变出了几根零散的赤金色羽毛，它们的尾端颜色一致，但长度各不相同，看起来完全是生拔硬拽下来的。“我虽然在魔法方面没有造诣，但我的物理身法还不错。之前，我和邓布利多饲养的那只秃毛鸡打了一架，拔了它几根尾巴毛，您看！”莉迪亚将那搓羽毛举得更高了，里德尔不禁想起自己最早的紫杉木魔杖也是源于福克斯的尾羽，在他变成洛哈特后，立刻购置了一款造型近似的紫杉木魔杖，可它终归只是一个替代品，在十六岁的里德尔心目中有着极高的意义，他郑重地接过那搓羽毛，刚想发表些什么感慨之言，立刻被她的下一句话噎了回去。“但是，我并不觉得您有战胜伏地魔的可能，我的那个跑丢的灵魂在另一个世界见证了他的死亡，她开出了筹码，建议我前往那个世界，并在伏地魔死后的麻瓜世界生存。”……里德尔觉得她也不是那样没用，至少还能找到一点关于其他魂器的线索，连自己高高扬起的唇角都柔和了不少。“小莉迪，你很勇敢，竟然敢直呼神秘人的称呼，我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因为，您对我来说就像是在巫师界的亲人一样，而且，我不觉得我这父母皆非的血统能在伏地魔身旁找到工作。”里德尔很想说，你现在正感谢着伏地魔提高到1.5%的书籍销售额分成呢，但他还是忍住了这种强烈的心情……“其实你想说，我像你的父亲一样吧。”里德尔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他只是微微抿唇，就能笑得如此内敛而迷人，这也得益于洛哈特的肌肉记忆，“事实上，我没信心欠下这笔风流债，况且，虽说与你打交道的两年半有趣得像是一张拼贴画，但还请你不要忘了，我在前不久才刚过完29岁生日。”是的，洛哈特只比莉迪亚年长不到十岁，但在他出色的学术造诣与梅林勋章的加持之下，让他的粉丝们很容易忽略他的年纪。而斯内普比洛哈特大了三岁，却有着超过四十岁的阴郁气场，他的存在仿佛能够让整个霍格沃茨都沉浸在哥特教堂式的诡秘氛围之中，就这样把莉迪亚配给斯内普，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但他复辟后又找不到合适靠谱的新助手。“这只是一种比喻而已，您很迷人，但属于我绝对不会考虑作为另一半的类型，单从您的长相而言。”……好在里德尔并没有十六岁同龄男性那样争强好胜的攀比欲望，况且未来的自己潜心钻研黑魔法，早已抛弃了这副便于蛊惑人心的面庞。“我理解，人们在陌生的领域总是会试着联系起自己亲近的人，我很荣幸成为让你如此信赖的特别存在。我希望你的麻瓜演绎生涯顺利安稳。”她再一次瞪大了双眼：“您怎么知道我想在麻瓜演艺圈复出？”“这不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嘛，不依靠伏地魔，你还能凭本事找到其他工作吗？”“您怎么也直呼其名了？这样他复出后的报复对象就又多了一个，我连斯内普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他了！”里德尔开始思考这轮指配的合理性了，与莉迪亚的相处，总能让他心中的天平向她的方向大幅度倾斜，他实在无法想象，她在婚后天天以泪洗面、无人倾诉心中的惆怅。况且，就像他的第一根紫杉木魔杖在他心中有着难以逾越的地位，第二根就变得有些儿戏，在复活后他一定会考虑将它丢到一旁的，他难以想象她被当成玩具一样，那个变态的老处男内心一定藏匿着无数的“隐晦”之事。然而，她的举动很快强烈的将他从想象中诱导出来，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伏地魔、伏地魔、伏地魔……”她开始高声呼喊他的名字了，这种愚蠢的忠诚让他感觉到心底有些快意，忍不住想再捉弄她一下。里德尔悄悄贴近她，低声说道：“我想，刚才伏地魔没听见，现在他一定记住了你的名字。”“我好不容易吸引火力，您怎么又读了一遍！那不是全白费了嘛。”看着她一副泫然若泣、被看穿底牌的心情，里德尔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如果她稍微反抗一下，会更有让他进一步欺负蹂躏乃至侵/犯的欲望。“好了，我不打趣你了。事实上，我也有试着动用自己的关系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只是一直没有结果。但我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日阳剧团的团长保罗·高更，希望你们相处愉快。”“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但文森特先生抚养我长大，教会我赚钱的致胜技巧，而您鼓励我自由发展的思辨能力，让我在魔法界也有了一些地位……”“好了，先一起吃顿晚餐，再休息睡个好觉吧，明天我们出发，你可不要消失不见喔。”里德尔大手一挥，将一些贮存好的食物移了过来。“如果他今晚复活，按照顺序把我们两个都解决了该怎么办……伏地魔、伏地魔、伏地魔，还是先刀我吧。”‘冲热水澡的时候唱歌会好一些。’里德尔心里想着。然而，她这样大言不惭地试图破解“伏地魔”诅咒，让披着洛哈特皮的他有些心情复杂。如果食死徒有她一半的忠心，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副局面了。斯内普的内心有些复杂，在入眠前，他终于从黑色的长袍中解脱出来，让它轻盈地滑落至床边，他念着咒语，让它自由悬挂在衣架上，以确保第二天能够保持笔挺，随即披上一件黑色的巫师睡袍。睡袍材质柔软，如同黑夜中的羽毛，触感温和而舒适。他饶有兴味地挥动魔杖，让杖尖发出微弱的白色光芒，将偶然间捕捉到的那个有趣的小家伙带了出来。银发的小女孩缩在墙角，背对着斯内普，面朝着墙壁不断画着圆圈，口中小声嘀咕着谩骂的话：“你这可恶的鹰钩鼻巫师！放我出去，我需要回到莉迪的身边，她需要我的帮助！”“你是她的妈妈吗？”斯内普冷漠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冰冷的光芒。“我是她的守护神莉莉娅。”她坚定地回答着，却转过身躲闪着斯内普的目光。斯内普眉头微皱，但他并没有急着上前一步：“你既然是她的守护神，为什么响应我的呼唤？”“我……我不知道你的鹿小姐去了哪里。”可怜的小女孩也困扰极了，她摊开手，左右打量着魔药大师休息室连通的装横，被处理切割好的可怖的魔药材料吓了一跳，她有些无奈地作了个揖，用软软的语气说道，“要不你放我出去找找？”“哦？”斯内普轻轻地上挑尾音，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容，“一定是你把我的牝鹿放跑了，但你仅存的良知使你留下来顶替它。”……小女孩没有说话，她决定愣在原地装傻，但斯内普并没有放过这个询问的机会，他忽然靠近她伸出五指在半空中抓握，像一只锋芒毕露的狮子，她没有受到惊吓的躲开，只能下意识茫然地望着他。“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代替了你的守护神，但我真的需要回到莉迪的身边。作为表达歉意的方式，我会帮助你找回它或者新的守护神的。”她这样有礼貌，反而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他向来是个没有师德、不愿妥协的“无赖”。斯内普拿出了莉迪亚给予的记忆泡泡，当时，莉迪亚笑称这是一份麻瓜悠悠球的基础教学方法，由幼年的她的记忆亲自为他保驾护航，他想回放多少遍都可以。“被誉为王子宝藏的悠悠球教学第一式：安装球绳、缠线……”画面中，年幼的莉迪亚对着斯内普和他的新守护神微笑做着讲解，小女孩尴尬地无地自容，用双手捂住脸，但她的手太小了，斯内普还是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尴尬。“无耻、混蛋，你不如鲨了我，给我一个解脱！”斯内普悻悻地笑着：“怀特小姐，时间还很长，总有一天你会卸下防备，心甘情愿为我服务（成为我的守护神）。”和她的聊天很有趣，他抿了半块儿巧克力，又刷了次牙，安详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