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153 SS番外：1981年的那个万圣节...

那一年的万圣节，并不平凡。斯内普本以为星夜剧团中会像是两年前一样陷入死寂，其他成员都回到各自的时代与亲眷留恋，只留下无家可归孤军奋战的莉迪亚。可是，当他摸索着她记忆的琴弦顺杆儿上时，却在一瞬间被诡异的气氛惊讶得哑口无言。在万圣节的夜晚，星夜剧团的孩子们聚集在礼堂里，组成了一个特别的唱诗班。他们身着五彩缤纷的万圣节服装，布料的裁剪极为大胆张扬，有人扮成麻瓜眼里的巫师，有的戴着猫耳弓着腰打扮成不幸的黑猫，还有的披着纯白色的斗篷假装成幽灵，他们聚集在一起，小声排练着一首与气氛有些不符的神圣的歌。礼堂的周围装饰着流光溢彩的彩灯和淡黄色的蜡烛，橘红色的南瓜灯点缀着一盏盏明亮的光芒，将礼堂的角落也照亮，投下温暖的光影，暖黄的烛光映照着小孩们天真善良的笑脸，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他们俯身捡起烛台，跳动的火焰在手心雀跃着，一颗颗小巧的蜡烛在暗夜中闪烁，映衬着他们激动而充满欢快的小脸。这些光芒映衬在孩子们的脸上，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但斯内普时刻铭记着，这些孩子都是本该死去却活了下来的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要为自己许下的愿望付出代价，直到身心俱疲时才会回归死亡。一个修女打扮的女孩向前一步，她的头上围着一顶简朴的深色头巾，她对着机械管风琴深鞠一躬后，孩子们齐刷刷地转向空无一人的舞台。斯内普察觉到她的左胸口有一朵领花，上面用金色丝线绣制了复杂图案。斯内普半眯着眼睛许久，才勉强看出一些端倪，作为星夜剧团的现任首席，塔季雅娜的纹章由天使、受难神像与星夜剧团的纹章杂糅而成，他立刻回想起莉迪亚在过度使用魔力透支时身上显示出的符文，他推断出这是星夜剧团在孩子们身上刻下的印痕，用麻瓜的话来讲就像是“猪肉合格检疫打标签”。（独唱）在梦境的微风中，一个小天使闪闪生辉，他的心充满了爱，来到这个世界里。（合唱）加入星夜的赞歌，用星辰编织希望，你是勇气，亦是希望，为披星揽月而来。（独唱）璀璨的星光引领你，在黑夜中闪耀光芒，你是未来的日阳，让我们共唱爱的旋律。（合唱）坠入日阳的柔波，用希望摘取星辰，你是希望，创造勇气，为星夜唱诗班而来。（间奏的轻微哼声）你的微笑是我们的星辰，我们为你敞开双臂，在音符和温暖的拥抱中，我们共同追求日阳。（合唱）随着你的成长，我们将共同追求光芒，唱响未来的故事，这是我们共同的赞歌。塔季雅娜那清秀的脸庞洋溢着温和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宁静。虽然看似年纪轻轻，但她眼中的宁静却充满着成熟和深邃，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沉淀。她的歌喉宛如天籁，歌声清澈纯净，充满悦耳的和谐，与莉迪亚怪诞多变的唱法相比更加天然不加修饰。当她演唱时，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秘而动人的魅力，仿佛是从心灵的深处传达而出。纹章在她胸前闪耀着微弱的白光，仿佛是她心灵深处的神圣光芒在闪烁——或许，这个标志是她内心信仰与力量的象征，也是她与教会、星夜剧团同时建立关联的象征，为她赋予了更多的神圣使命与责任感。唱诗班的表演渐渐结束，但孩子们的笑容却持续绽放，他们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致敬。在这个充满“魔法”和“奇迹”的恐惧之夜，他们为并不存在的观众带来了美妙的音乐，传递着爱与温暖。就像他们的歌词所传达的那样，他们充满温情的声音仿佛能将扎根于黑暗之中的恐惧驱散，为人们的心灵带来安慰和欢乐。‘没有观众，他们也看不到我，听起来像是有人要加入，所以他们才牺牲了宝贵的休假时间……’斯内普无法确认现在自己的身体究竟是哪一个时间段的灵魂占据主导，使得他有些矛盾，他同时爱着莉莉与莉迪亚，无法做出任何割舍，这让他显得有些口是心非起来，至少，在刚才视线的横扫之中，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红发女孩。然而，在他看着修女塔季雅娜那双深邃的灰眼睛时，一段记忆忽然刺入他的脑海之中——那抹心心念念的红发，与如同深邃的湖面涟漪的绿眼睛，一下子使他的心怦怦直跳。莉莉拿着一张传单，用麻瓜的方式扣了扣门环：“好心的修女小姐，我听说，这里是古老魔法的避难所，可以收留无家可归的孩子。”“年轻的女士，请回吧，我想，你暂时不会受到疾病的困扰，在你的时代已经今非昔比，女性并非依附于旁人的微小存在，你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照顾你的孩子。”“不，没有那样简单，这涉及到寓（言）……神谕。”莉莉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想必来到这里消耗了很大的气力，她努力将巫师的术语转化为麻瓜宗教词汇。塔季雅娜皱紧了眉头，用最大的程度来暗示着她：“很遗憾，在我的认知之中神谕不可违背，但等闲之辈不可知晓神谕，请你以平和冷静的心态面对磨难。”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暖和理解，她静静地聆听着莉莉的声声诉求，话语间充斥着冰冷的信仰：“生活中的挑战就像一片云，虽然会遮挡阳光，但云的另一面总会有日阳照耀，愿这一切的磨难带给你内心的成长和坚韧。”“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与主（主管），不……教会长老，交涉的机会。”塔季雅娜沉思了一会儿，将手放在她的心脏位置，眼睛温柔而又深沉地注视着那个寻求安慰的红发女性。“我的身份是一名修女，但这里并不是按照宗教体系来进行，如果你执意寻求星夜剧团的帮助，请准备好你的筹码。”她欲言又止，“倘若您心意已决，在您真正需要帮助时，我们会登门拜访的。”而现在，是时候了……‘求求你，求求你，发发慈悲……’莉莉不断祈祷着，在虚空中试着跪下用手挽留某人的长袍，却被又一次甩开，她再次抵挡在前。她在伏地魔面前跪下，不断祈祷着，口中高声宣誓着：‘求求你，发发慈悲，别动哈利，求你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团长，我们都曾是孩子，星夜剧团收留拯救无家可归的孩子，给予他们家的温暖，是我们的教义。’他背后的幽灵、或是人类的意志力齐声说道。‘我知道，一位愿意奉献一切的母亲什么都可以做，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在莉莉的对面，并不是那位杀伐果断的黑魔王，而是一位颧骨前凸、下巴瘦削，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干瘦老头。‘团长，我们都曾是孩子，星夜剧团收留拯救无家可归的孩子，给予他们家的温暖，是我们的教义。’他背后的幽灵、或是人类的意志力齐声说道。文森特皱了皱眉，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珠缓缓转动：‘我知道，但我不能为了冒险拯救一个婴儿，而搭上更多孩子的性命！’‘一个婴儿不会为剧团添麻烦的，这个孩子和莉迪亚几乎来自于同一时间，他们可以互相照应。’哈利的哭声响起，让他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好吧，女士，你再想办法拖一拖时间，我们看看能不能加快流程把他收入剧团……’唱诗班的孩子们一同转向乐池，在虚空之中浮现出一张婴儿床，一个孩子躺在柔软的床上，他的身上覆盖着轻柔的棉质被褥，绒软的毯子在床边轻轻垂落。床头的摇篮悬挂着一个色彩明艳的小动物旋转器，上面挂满了五彩斑斓的小毛绒玩具，随着窗外夜风的吹拂，小动物将影子投射在墙上。还有一头应声倒地的雄鹿，它的血让墙上的影子有了实体。小婴儿的嘴微微张开，露出一抹天真的微笑。随着音乐的旋律，他发出了一些可爱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仿佛在回应着小动物们奔跑的欢快。“来吧，哈利·波特，加入我们，成为星夜剧团的一员！”他们向乐池伸出手，齐声说道，声音充满了感情与引诱。所以，莉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向着天空中金色的星星缓缓展开双翼，让闪烁的星光指引施咒者的方向，让她的诉求传达到爱所能遍及的任何场合——而星夜剧团，一个名不经传的音乐剧团，在绝望中为人们带去希望，也回应着人们的期待，打着“爱”的旗号在世界各地收容无家可归的孩子，这些孩子都是本该死去却活了下来的有血有肉的生命。而这时，一个金发男孩悄悄顺着暗门去厕所（逃跑）了，斯内普追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熟悉的莉迪亚，她与刚才相比又长高了一截，此时她正在用陶土打造着一只手制音乐盒，将它作为给新同伴的礼物可以快速增进关系。“莉迪，依我看，他们要联合起来诋毁你，说着一堆风凉话。我们背负自己的压力坚守下去已经身心俱疲，如果一个婴儿交给我们照顾，那些可怕的任务绝对会（完不成的）……”“汉斯，我……相信命运，在我走投无路时，高更先生将我引入了这片神奇的土地，如果那个孩子被选中，无论如何，这里就会成为那个孩子的宿命，樱桃木的味道不错吧？”她将抛光好的音乐盒的正面拿给他看——光滑的樱桃木材质表面细致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它的形状柔和圆润，让盒子顶部的细致雕刻的小鹿造型显得没有那样突出，当上紧发条后，小鹿的脖子便被扭断，一分为二，温馨的旋律变得异常诡异。“毕竟，我是个充满争议的红发女孩，你也知道，星夜剧团的城池底下埋葬了无数红发女孩的灵魂，她们以血肉之躯铸就了这座理想的城池，我现在已经混得很不错了。”她用力拉紧发条，抢行将小鹿的脖子扣了回去，它发出一声清脆的“嘎达”声。听到音乐盒的停滞声，汉斯继续滔滔不绝起来：“你忍心让一个婴儿加入这场血腥屠戮里？他依靠什么技艺来完成任务？我们确实可以替他接下委托，但我们该怎样杀出重围呢？”她将一把迷你木锯横在两人面前，装作气愤地说道：“这些不重要，少说两句，我是不会把你当作是哑巴的！现在，让我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吧。”“莉迪，我们是搭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放任不管的。”汉斯越说越急，脸也涨得通红，“还是说，你对一个和你同时代的比你小七岁的男孩很有兴趣，我刚才瞥了一下，他好像是黑发，前途无量！”莉迪亚愣了一下，丢下音乐盒：“汉斯，你说得对，如果带着一个孩子，我们的戏路会越来越窄，这会影响我们的前途！”“这才是我的好搭档，走吧！”汉斯将音乐盒揣在怀里，另一只手拉住她的手，两个人连滚带爬地向着礼堂跑去。“你们忍心让一个红发女性在刚刚失去丈夫后，又瞬间失去自己唯一的孩子吗？”“哦，我们的红毛怪急了，别像个快要炸开的煤气罐似的。让我们看看这个婴儿许了什么愿望，说不定他能创造复活父亲的奇迹呢，有谁想扮演他的父亲，这个破盒子上的丑鹿吗？”褐发小女孩的声音充满童真，但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冰冷和生硬。“区区一个上不了排场临时充公转正的学徒罢了，还有你，日阳剧团淘汰的垃圾货，刚才想必是去尿裤子了吧！”绿色闪电如同罕见的奇迹，穿越黑暗的夜空，照亮了整个天际。它呈现出独特的苍翠色彩，比起传统的白色闪电更加耀眼夺目。随之而来的雷声仿佛是天空在呼唤，震撼着大地，激荡着周围的空气。星夜剧团的仪式被打断了，小婴儿俏丽的额头上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切，还以为这个新人能垫底替我们扛一次裁员呢！”几个人咂舌着，仿佛在嚼吹宝泡泡糖。“好在门没关，我还能趁着万圣节回去看看亲人。”一些眼疾手快的孩子已经率先围住了暗门的出口。忽然，一个小女孩突然欢呼着从自己的腰间口袋里掏出一支五彩斑斓的棒棒糖。“嘿，你们看！”她兴奋地喊道，手中的棒棒糖在烛光下闪闪发光，宛如一颗明媚动人的宝石，令其他孩子投来羡慕的目光。其他孩子立刻围拢过来，露出好奇而又兴奋的表情。他们快步走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支五颜六色的糖果。“你这可以兑换不少你那个时代的通用货币！”一个小男孩从腰包里翻出几颗扭曲的软糖，眉飞色舞地炫耀起来，“但我的薪水也相当不错喔！”有那样一个瞬间，斯内普忽然意识到莉迪亚嗜糖如命却不善于表达的真实原因——糖果就像是古灵阁的货币交换机制，或者说麻瓜贝者场中的筹码，星夜剧团的成员来自世界与时间的不同角落，莉迪亚努力攒着珍贵的糖果，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克制与忍耐。“我们成功了，莉迪亚！”“是的，汉斯（Heniz）。”“不是Heniz，是Heinz，你还是叫我Hans吧。”黑暗后，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八岁的莉迪亚头上点着两支白蜡烛靠墙行进，她暗红色的长发编成三股辫，已与阴影混在一起，背后粘贴着一只小恶魔的翅膀，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永恒不变。她没有敲门，踮着脚悄悄靠近，在文森特团长的耳边忽然大叫道：‘不给糖果就捣蛋（Trick or Treat）！’文森特背过身去，不让身上的大量血迹和烧焦的气息吓到年幼的孩子，不过，今天是万圣节，一切恐怖都可以用节日氛围来渲染。他吐出舌头，做了个难看的鬼脸，莉迪亚捏起鼻子，吓得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果，塞在他的手心里，‘文森特团长，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这个！’文森特笑着接过糖果：‘小莉迪，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呢？’年幼的女孩用手指勾着发辫处有些分岔的毛刺，战战兢兢道：‘刚才隐约间看到了闪电，我害怕雷声，所以来找您……’‘不用担心，那只是万圣节气氛的舞台效果演示。小莉迪，去找剧团的首席（塔季雅娜）来，我们有新剧要商量，对了，你也可以演一个正面角色，说不定能克服对雷声的恐惧。’不久后，十七岁的塔季雅娜扮演《音乐之声》的女主角玛丽亚，而莉迪亚则出演了冯上校最年幼的女儿格丽塔，雷雨天孩子们受到惊吓，玛丽亚用高声歌唱的方法，也巧妙躲避了几次雷击的报复。莉迪亚稚嫩的童声真情实感诉说着：‘为什么雷声那么愤怒，它让我害怕得想哭。’玛丽亚将她和另外六个孩子揽入怀中，柔声唱出了片段：“试着去想好的东西，水仙花，绿草地，满是星星的天空，玫瑰的雨滴，小猫的胡须。”音乐有着无限的感染力，能让麻瓜与巫师都能在一瞬间感受到歌声所蕴含的力量，也让斯内普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