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低声念了一阵快到我听不清的咒,也许还结了几个手势什么的,一股极强的拉扯感自灵魂深处扩散至身体,体验过做梦梦见掉下悬崖然后猛的一蹬脚惊醒吗?把那种惊恐再放大一百倍,对,就是这种感觉!

马尔福骤然缩小的瞳孔和惊恐的眼神,为什么不躲?格兰芬多同学们的尖叫,为什么惊慌?尖锐的哨声响彻球场,为什么等到现在才喊停?

像是上帝不小心坐到了遥控器的音量键又慌忙把它调低,所有声音都倏地尖锐高亢起来又突然归于平静,像一根钢管逐渐变细不断缩小,最后变成一根细针狠狠扎进在我的灵魂,留下一个深又小的针孔。

……

“小星星,呜呜呜你醒醒啊,我不能没有你!”是奥莉的声音,这个笨蛋,我还没死呢就开始哭哭啼啼。

“我敢说林是被马尔福给吓晕了,当时他那个扫帚都要起火星子了!”罗恩的声音。

“得了罗纳德,她又不是你的老鼠斑斑,随便一点什么就能吓个半死。”说得好赫敏!多说几句!

“是啊是啊,马尔福也不是凶残的大黄猫,他只是个会叫爸爸的白鼬罢了!”

“克鲁克山它是猫,猫抓老鼠天经地义,它又不知道……”啊,看来这俩还在因为宠物闹别扭。

“好了罗恩,我想赫敏说的是对的。”中肯的评价,哈利,完全认同你,老兄。

“听着,这也许是一起早有计划的谋杀,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中世纪有一些邪恶的巫师会在别人身上留下诅咒,能够在合适的时机夺取对方的灵魂什么的,中国的一些修士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目的是炼制傀儡或者强化自己的灵魂。”目前最靠近真相的答案,聪明博学到令人发指的赫敏。

“哦,万事通小姐又开始了!那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blabla”“罗恩!请你!能不能,啊算了!”急促的脚步声,赫敏被气走了。

罗恩,我恨你像块木头!

“梅林,她怎么还不醒来?”刚刚在赛场上恨不得诅咒我的李乔丹现在正在担心我,哦,善变的男人。

我艰难地想要动一动手指,却发现我感受不到它!

老头儿!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儿!杨老头!给我出来!别装死!我调动精神力想要寻找那一缕细细的和老头的灵魂联系,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这一切:杨老头,每晚的下棋喝茶,所有的交谈和传授,全都是我的臆想!细细的惊慌像蛛丝一样密密地结在我的身上,逐渐包裹我。

不,不可能!我努力地去感受我的身体,杨老头死了?不可能,他活了那么久,生命力比蟑螂都顽强,那个老东西,他不会死的,我还没带他感受他一直念叨的梅子酒,我还答应他去吃小羊姐姐做的酸菜鱼。我还没学会缩地成寸呢,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一定是书的问题!一定是书不在我身边!我得赶紧去找到马尔福!

我能感觉到我的手指动了一下,那是个好征兆,接下来就像一个头被敲破的蛋一样,身体的禁锢被我像剥蛋壳一样解开来。那过程真是生不如死,我在心里对每一个我吃过的鸡蛋道歉。

“哦她醒了,她醒了!”弗雷德像考古学家发现了新的恐龙化石一样大叫起来。“我们都长了眼睛!弗雷德。”乔治掏了掏耳朵,却还是在我睁开眼之后凑到前面来。

奥莉?哈利?罗恩?弗雷德和乔治?西莫?李乔丹?纳威?迪安?还有身穿队袍的球手们,病房简直是一片红色海洋。

“奥莉?”我试图使眼睛聚焦在这个金发女孩子身上,她点了点头小心地靠近我,眼角和鼻头红红的,该死的感染力。

“奥莉!呜呜呜……”我那样用力抱住她,就好像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格兰芬多!我的身体!我终于回来了!

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不断小声安慰我,女孩子瘦弱的身躯在我怀里微微颤抖,“嘿是不是你偷偷又给她喝了多情乌鸦?”乔治揪起弗雷德的衣领,半开玩笑的语气。

“那玩意早没了!在我们上次和马尔福……”弗雷德后知后觉捂住了嘴,意识到说错了话。

对了,马尔福!我松开奥莉,“马尔福他……人呢?”还活着吗?

我看了眼病房,其他床位都空空如也。

“那家伙没事人一样,跟那帮斯莱特林回去了,也没有要过来看看你和道歉的意思。”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

在庞弗雷夫人细细检查了我的身体以及给我灌下一剂什么药剂后,我终于获得离开的批准了。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小狮子朋友们,但我很快就会在休息室见到他们,想到这我心情轻快起来加快了脚步。告别奥莉是最艰难的,但我得告诉她这件事我只能独自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