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是,郑八斤看人很准,应该不会看错。
“你这样盲目地寻找,也不是办法。”郑八斤同情的是,雷泽明为了孩子,已经放弃了工作。相当于十年寒窗,付诸东流。还丢下昏迷不醒的妻子,可谓是救子心切,超出了一个男人的承受能力。
“还能有什么办法。”雷泽明接过郑八斤递来的烟,猛吸两口,不住地咳嗽。
“都过了五年,孩子都长变样了,就算是你见到,也不一定认识。”
“我相信,他和我之间,还有一种割舍不掉的线连着,只要见到他,一定能认出。”雷泽明以为郑八斤要劝他放弃,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父子分离的那种痛苦。”
郑八斤点点头,心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明明知道父母是谁,却又不敢相认的痛苦。
就如一块肥肉,明明摆在眼前,却不敢去碰,比没有还要伤人。
“在城里没有找到,会不会是被送到了农村,也许,有好心人领去做儿子,这样还好一点。”郑八斤不想说出,也许不在人世的话来,这样,可能会打击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自信心。
一旦没有信念,可能支撑不住他的精神。
“好了,多谢你兄弟。我要走了。”对方显然是不想再浪费时间,得抓紧时间去找。
郑八斤拿出两百块钱,硬塞到他的手里,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某一天你找到儿子,却没有能力养活他,那更是人生一大悲哀。对了,给我一张照片,我帮你留情一下。”
说完,还掏出一张纸,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这是他的大哥大号,可惜现在坏了,以后可以打。
“谢谢你,祝你好运!”雷泽明从怀里掏出一张保护得极好的照片,双手递给郑八斤,这才接过两百块钱,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三分钱可以逼出英雄泪嘛。说实话,对郑八斤帮他留意的事情,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这两百块钱,确实是雪中送炭。这两年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身无分文,一个月没有吃过一回饱饭,更不敢去找旅社住宿,都是哪里有空地,就在哪里搭一个临时的帐篷,将就着过夜,有时,实在找不到地,就在厕所里睡一晚。
记得有一次,一个瞎眯闭眼的醉汉,半夜进来,也不看看,胡乱就洒到他身上。
他也只能忍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看着雷泽明骑上摩托车,渐渐远去的背影,郑八斤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家伙一找就是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