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而起了一份极不自然的窘迫感,甚至有些不敢面对七爷。昨日所言,既是一时大脑发热,也是肺腑真言。他不知七爷究竟作何感想,他此刻,亦不敢多问。
“醒了。”沈铎寒走到桌前,将手中提的食盒拎到桌上,打开来,取出里面的茶水和米粥,神色淡淡,“你素来有早起的习惯,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萧乙却是不动。
“怎么了,伤口还疼?”沈铎寒抬眸,视线落到萧乙脸颊上,再一路下滑,落到那双仍旧发白的唇上。
那双唇,此刻正倔强地抿着。
只见萧乙头垂得更低,声音也低:“属下有罪,属下知错,属下受不起七爷这般对待。”
这番话,让沈铎寒轻声叹息:“萧乙,我说过,你在我面前不必这般。”他将萧乙按到桌旁坐下,“你无罪,亦无错。我也只是如从前那般待你,你受得起。”
如从前那般……待你。
萧乙把七爷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即便七爷只字不提前一晚的事,萧乙也不会再追问其他。
有那句“你受得起”,就足够了。
过了辰时,使臣团便出发赶路。
白辞安手下折了两名金绶带,原本提议在此客栈再住一晚,查出真凶,却被肃亲王找出已然“伏诛”的黑衣人尸体,并将一切都归咎到这黑衣刺客头上。
在此出使西辽的节骨眼上,白辞安即便心中再如何起疑,也奈何不了肃亲王压阵,只得跟着使臣团出发。
春雨卷来寒凉,天地间似被烟沙笼罩,雾霾霾,灰蒙蒙,看什么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