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萧乙颓然松开掐出红痕的手,恨恨地说:“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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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辽一路前往北浔,再从边关一路来到北郡城,走走停停又是一月余。
沈铎寒来时悄无声息,回宫路上倒是在民间传开了。说是新帝体恤民情,初上位之际便微服私访,心怀子民。
起初沈铎寒拉着萧乙共乘一架马车,夜间也共宿一室。萧乙反抗得厉害,一碰面就出手,丝毫没有缓和的余地。
这样一来,就变成沈铎寒乘坐马车,萧乙驾马随行,晚间也分开两室,各睡各的。
就这么沉默地度过几日后,忽然有一日,萧乙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沈铎寒把人抱上马车时才发现,这少年瘦了许多,轻了许多,后背的肩胛骨都有些硌手。
把随风唤来问了几句,才知道萧乙这几日吃得很少,白日赶路劳累一番,晚间又睡得很少,人就这么一天天消沉下去。
再往后,直到回皇宫,沈铎寒都把人牢牢看在身边。可渐渐的,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萧乙变得愈发沉默,甚至不再和沈铎寒动手。
绝大多数时间里,他都静静看着窗外,不言不语。吃饭照样吃,睡觉照样躺在床上,可是他的身上,却逐渐失去了活力。
待到十月回宫的时候,天气转凉,碧溪宫的繁花绿叶也卷了黄边儿。
沈铎寒叫来章江,给萧乙看看身体。
那是一个还算明媚的午后,章太医提着他的医药箱,再次来到这座宫殿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