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证据。
连谢敛都无法反驳的证据。
宋矜如此想着,心脏跳得越发激烈,令她顿时间头晕目眩。
“傅家的人定然会来,只是恐怕要些时候。”
“我不会死,别怕。”
谢敛语调平静,带着近乎克制的温和。
宋矜猛地抬起脸,对方微怔过后,乌黑如墨池的眸子浮现安抚的情绪。伸出一只伤痕累累的手,他轻轻搭在她的衣袖上,给予她宽慰。
她鼻尖一酸,脑海里演算的该如何反驳他不承认婚约的话,顿时烟消云散。
宋矜恍然觉得自己多么孤注一掷。
谢敛却只抬起脸,轻叹一声。
他眉宇间仍有嶙峋风骨,眸光转而明亮锐利,如藏锋初见刃的刀。
“子琢,我曾说过,皇陵案的案卷不可出纰漏……”他依旧是遍身褴褛,伤痕淋漓,眼底却又恢复了往日的锋芒,“我既然是弃子,安会不埋线?你大可以在今日试试,一并与我做弃子。”
宋矜立在潇潇风雨中,三月春风掠过柳梢,吹拂过她额心细汗。
有子规声声,犹如泣血。
她看向身后的谢敛,谢敛亦抬眼看她。
他端坐在那,只一眼,仿佛又是春雨中撑伞而来的绯衣官服郎君,带着高人一等的金贵倨傲。抬手之间,翻云覆雨,无人敢在他面前置喙。
宋矜轻轻松了口气。
不等僵冷着脸的何镂作答,远处传来喧哗,是傅首辅家的家仆赶车而来。
所有人都看向傅家的车架,唯有谢敛仍旧看着她,眸色内敛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