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半分藏私,也不带半分傲慢,真心诚意地为对方做建议。
宋矜微微一愣之后,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她端起谢敛为她盛的粥,又看了青年几眼,最终还是劝解道:“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自己将来的子孙着想。岭南偏远荒蛮,多少官员外放过去,都受不了瘴气死在那。你我不过是罪人,或许根本到不了那里,便……”
这话并没有故意吓唬他。
宋矜早在出发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谢敛看了她一眼。
宋矜只当做不知道,又劝道:“人离乡则贱的道理,你比我知道。”
“我知道,”青年紧紧握拳,牙根咬得作响,仿佛随时有血泪要从他眼底落下来,“我爹娘、小妹,这一路都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白眼和坑害。但我知道,我还是愿意。”
既然如此,宋矜就不能说什么了。
她看向谢敛,说道:“谢先生。”
谢敛手微顿,似乎是因为她这句称呼。
他终于抬起头,打量面前的青年,眸子一如既往的深沉冷淡。既见不到傲慢,也见不到感动,只让人觉得冷冽刺骨,有种超然物外的寂静。
良久,他问道:“值得吗?”
这话像是荒原里一股冰冷刺骨的风,刮擦而过。
宋矜心口猛地被捏紧,抬起眼朝着青年看过去。
青年几乎不做思考,膝行几步,跪在谢敛面前,朗声说道:“以谢大人的对我的大恩大德,就是粉身碎骨,也值得!”
她松了口气,手指微颤。
“留下他吧,谢先生……我看有人与我一起看着你,我也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