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如此。
但谢敛对她好,只是因为同去岭南的情分吗?
宋矜不觉抬起眼,目光落在谢敛身上,却有些出神。青年心事重重,却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屋外的门被叩响,蔡嬷嬷的声音传进来,“二郎说,这川贝是蜀中进贡上来的,郎君特意给娘子求来熬水吃,真是留心了。”
宋矜回过神来。
“我咳得也不厉害。”她抿了一下唇,陡然有些说不出的局促,“新政的律法条例刚颁发下去,指不定多少人盯着你,也犯不着为了我留人话柄。”
谢敛没有解释,只淡淡嗯了一声。
像是没有听进去。
窗外雨声沙沙。
对比起来,屋内便有些说不出的静谧。
谢敛坐了会儿,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练字纸上。他玉白修长的手指摁住一个角,垂眸看了会儿,温声道:“女子学卫夫人得多,你的这手欧体却很有风骨。”
“兄长学的是欧体,我也吵着要学。”宋矜莞尔,随即有些说不出的难过,“阿兄自幼才思敏捷,我在写文章上比不过他,就硬生生把一手字练得比他好上几倍。”
谢敛道:“我知道。”
宋矜微微一愣,看他。
谢敛搁下纸张,又问:“我知道你擅画,能否也为我画一幅?”
他冷白的指骨似乎蜷紧了,但又似乎没有。宋矜不觉心尖微颤,下意识追问道:“画什么?”
“我。”谢敛吐出一个字,视线有落在她身上,有些不自然地低垂乌浓的长睫,“还有你。”
宋矜原本便紧张的意识没有松开。
反而连呼吸都哽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