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吃面。”华棂把面端搁在桌上,用湿巾给华梅擦干净手,“小姨今天画了什么?给我看看好不好?”
华梅听见这话才有一点反应,把画举在胸前,愣愣看着华棂。
她没有真正的画板和颜料,只有华棂打草稿的白纸和小卖部十块钱一套的水彩笔。可是却画出了色彩分明、不知内容却异常好看的画。
华棂笑了:“画得真漂亮。”
华梅分辨很久,好像知道她在夸奖自己,等吃完了一碗面才慢吞吞重复:“漂亮。”
收拾碗筷的华棂顿住,她的手指无意识蜷缩,以为自己幻听,“小姨,你刚才说什么?”
华梅垂着头,又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不吭声。
华棂没再问,一直到睡前,她给华梅掖好被角,说了声“晚安”,对方看着她,又学着重复:“晚安。”
华棂微笑,华梅也学着她扯开嘴角。
安置完华梅,华棂睡不着,摸出一只开机都需要几分钟的老旧二手机搜索网页:自闭症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搜出来的结果让她刚刚雀跃起来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她望着窗外的夜空看了很久,直到提醒入睡的闹钟响起,她才躺回床上。
其实这是早有结果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太孤独,看到华梅的反应,她竟然生出一丝不切实际的期望。
华燕还在的时候,就把华棂和华梅都照顾得很好。直到她出意外走了,这些年,华棂学着华燕的样子,一点点撑起家,就好像妈妈没有离开。
说是家,其实就两个人。其中一个生着病,没有与人交流的能力。可即便如此,这间小破屋子也还是华棂的家。
所以,没有恢复的可能又怎么样呢?她总要照顾华梅一辈子。华梅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