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一样,是谁都可以。

这是他变成一只魅魔之后既定的命运。

他自暴自弃地把挡在唇上的手遮在了眼睛上。

但时间似乎在此刻停住,虽然浑身烧得滚烫,脑袋也昏昏沉沉,祁摇枝繁乱无章的心音却好像在此刻稍歇,周遭万籁俱静。

看不到那张脸,他心中却恍然浮现出了一个答案。

是他记得最深,记得最久的人。

祁摇枝放下手,几乎都要脱口而出曲雾楼的名字。但他却在看到眼前人微红的眼眶,愠怒又有几分委屈的神情时,怔然失语。

少年眉心鲜红的一点,光是看着都觉得滚烫。

是谢秋光啊。

这个意识出现在脑海里,祁摇枝却茫茫然伸手,想试探谢秋光眉心那点朱砂是否像看着那般炽灼。

但摸那颗朱砂还是有些困难。祁摇枝的手无力地抵在谢秋光的肩膀上,说话都有些艰难。

他乌黑的眼眸带着几分水意,费力地求救:“秋光,救救我……”

祁摇枝说几个字,就要歇上一会儿,以防自己嘴里出现奇怪的喘息。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作得如此强烈,谢秋光之前果然所言不虚。

方才还想清醒一些把人推开,但知道是认识的人之后,祁摇枝就忍不住想往谢秋光怀里钻。

他非常唾弃自己现在的行为,却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还能维持多久。

谢秋光在祁摇枝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由怒转喜,又听见祁摇枝朝他求救,他佯怒地低哼一声:“现在想起我来了,若是我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