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不是朦胧的纱,而是看不见的坚冰。
祁摇枝好像不再为他有半分动容。
谢秋光直觉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敢再去惹人生气,除了用眼泪和谎言去获得怜爱,他不知道该怎么爱人。
祁摇枝看见谢秋光在原地未动,也没下第二次逐客令。谢秋光那副脆弱无依的神情,令他心中生出了几分淡淡的厌倦。
祁摇枝挪开了眼,只当谢秋光不在。他见浴池边上已经放好了换洗的衣物,便开始褪衣。
屋内一盏金涂六角宫灯,满室笼在一片氤氲暖黄中。
祁摇枝长睫半垂,投下一半儿灰影。祁摇枝徐徐解开自己的衣衫,没有半分犹豫与窘迫。
里衣之下的肌肤,是清冷如月一般的白,被浴池之中乳白的雾气包裹缭绕,添了几分温柔。
明明是极香艳极旖旎的情形,却显出难以想到的纯净。
温热的池水蒸得人懒洋洋的,祁摇枝的眼睫也被雾气打湿。
祁摇枝似有所感,朝最开始谢秋光站立的位置看去。
只余一扇水墨屏风。
*
天罚骤然出现,自然是引起不小的轰动的。
风烟渡口人、妖、魔,都颇多,虽然属于三不管的地界,但还是会有仙官密切监视着此处的动向。
小地仙听见那一声雷的时候,手上的酒盏就滚落下来,酒水溅在他才刚穿了三天的新鞋上。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去在意新鞋了。翁酒醉意朦胧但意志坚决地起了身,神仙醉还让他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