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雾楼眼睫沉沉,睁不开。

他只能感觉到一双手搭在了他肩头,最后又将他抱起来了,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贴在他后背的手源源不断地给他输送着灵力,身上的衣服也渐干了。

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那人身上的香味他却闻得清楚。

那融融暖意在他身上流转,这样的温暖与柔软是极少有的。

原本曲雾楼还能听见那金属东西的聒噪声音,可到了后来,却像是被困意吞噬。

曲雾楼再醒的时候,是在杂院的树下。

身上盖着的不知道是谁的大氅,还带着些香。

绒绒的雪白毛领还垫在了他下颌,是极暖和的。

刚才的一切都如同一场梦一般。

若不是他原先洒了的水的木桶已经盛满,若不是他湿透了的衣服已经重新干了。

当真只像是一场梦。

曲雾楼有些僵硬地起身,衣领之中塞的小瓷瓶掉了下来,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圈。

少年与年龄毫不相符的粗糙的手握住了那个瓷瓶,因为刚才放在他胸口,现在已经被捂得温热。

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吗?

“喂,曲雾楼,方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啊?长得好看就是行啊,当个扫洒童子也能抱上内门弟子的大腿。”

曲雾楼垂下眼,并不理会那人语气之中的讥讽。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不知道。”

他躬身将地上的大氅捡起来,抱着回了不见天日的杂物间。

他其实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