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安娜忍泪滑动着轮椅,伸手想要去抓住安吉的衣角,阳光越来越多的洒在轮椅上,一步步的滑动都令她压力倍增,但是年蕴却从没停下过脚步。安娜心脏跳的快要冲破喉咙,她的眼中只能看见叫喊的安吉,仿佛记忆中无助的自己。
那是我唯一的至亲。
轮椅转动,手指紧握到开始发抖,她追赶着两人的身影,仿佛在追逐脱手的阳光。
她看到年蕴停住了脚步,蓦的,她的鼻尖开始泛酸,颤抖着的战栗从内心深处直直通向四肢百骸。
“我没有……”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前者是对年蕴的抗争,而后者则是踏出门外难言的呢喃。
心脏乱跳,像是一章破碎的乐谱,阳光之下,门墙之外,安吉欣喜的看着她:“姐姐你成功了!”
她感受到安吉撞到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咯咯的笑着在庆祝她的第一步,她还记得自己手指用力握紧滑轮松开时的酸涩,她的泪开始决堤,抱着安吉嚎啕大哭。长姐的矜持、世人的羞辱、过往的委屈都忍不住以泪水冲刷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她放肆的哭着,放下了所有的负担,阳光就照在她的身上,照在轮椅后面的门框上。
我没有放弃自己……我还没有,放弃自己。
屋外,正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天气转暖,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年蕴帮着安娜把轮椅抬了下来,安娜看着年蕴额间的细汗微微道了声谢,年蕴把她的轮椅调整好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可能是刚哭了一场,也可能是好久没有这样任性过了,安娜竟然觉得有一丝感动,她略有些贪婪的看着四周的一些,闻着芳草的清新:“明明都是一样的风景,我在楼上也天天看,但是却怎么都没有一天这样的触动我。”
她真诚的冲年蕴点了点头:“谢谢你。”
“应该的。”
年蕴不自然的地别过眼:“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到的,我也就是帮了下忙。”